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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風流詞人柳永,很多人對他的印象都是流連煙花巷陌、最喜淺斟低唱。柳永的前半生因科舉失利,大多都是沉醉于聽歌買笑,一心填詞。而后半生則改名后中舉入仕,在下僚小官的職位上到處奔走。
也正因此,柳永的詞集中最多的便是戀情詞和羈旅行役詞,還有一些描寫都市風光的作品。戀情詞如經(jīng)典的《雨霖鈴》、《蝶戀花》;羈旅詞如《少年游》、《八聲甘州》;都市風光詞如《望海潮》等等。這三大類題材幾乎占據(jù)了柳永詞集的全部。
但其中也不乏例外,在柳永的詞集中有一首詞極為特殊。就題材而言此詞為懷古詞,為詞集中孤篇;就風格而言蒼涼豪放,更是與柳永一樣通俗艷情的婉約詞風截然不同。這首詞便是下面這首《雙聲子》:
雙聲子
北宋·柳永
晚天蕭索,斷篷蹤跡,乘興蘭棹東游。三吳風景,姑蘇臺榭,牢落暮靄初收。夫差舊國,香徑?jīng)]、徒有荒丘。繁華處,悄無睹,惟聞麋鹿呦呦。
想當年、空運籌決戰(zhàn),圖王取霸無休。江山如畫,云濤煙浪,翻輸范蠡扁舟。驗前經(jīng)舊史,嗟漫哉、當日風流。斜陽暮草茫茫,盡成萬古遺愁。
這首《雙聲子》是柳永登臨姑蘇臺,游覽吳國舊跡時所作,是一首地道的懷古詞,可以說是北宋最早的懷古詞!而且其風格蒼涼雄渾,頗有些豪放風味。不管是從題材還是從風格上看來,這首詞都算是柳永詞集中絕無僅有的孤篇。
這首詞的格式也很嚴謹,上闋寫景、下闋懷古,是大多懷古詩詞的結(jié)構(gòu)。上闋描繪“三吳風景”,引發(fā)出懷古傷今之思。昔日的舊國繁華,經(jīng)歷滄桑變化早已不見,空留一派衰敗景象。
下闋轉(zhuǎn)入懷古之思,遙想當年,吳越兩國,連年大戰(zhàn),爭霸不休,最終吳國還是滅亡了。好大喜功的吳王反將這如畫的江山輸給了泛舟的范蠡!結(jié)尾兩句柳永感慨無限:可嘆前朝舊史中不知有多少這樣灰飛煙滅的風流人物,如今空余衰草斜陽,萬古遺愁!
這首《雙聲子》意境深沉,格調(diào)蒼涼,風格頗有些豪放風味;謀篇布局洋洋灑灑,有大家風范。最為可貴的是它將懷古的題材引入了詞中,對后世懷古詞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就連蘇東坡的《赤壁懷古》都能看出借鑒學習柳永此詞的影子 。清代有文人贊譽道:只數(shù)語,便抵得無數(shù)懷古傷高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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