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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無論如何,外界都會給你一種刻板印象。比如齊白石就擅長畫蝦,徐悲鴻就專注于畫馬,冷軍擅長超寫實。給人貼標(biāo)簽,固然會增加辨識度。但是,也容易造成刻板印象,最終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解。

而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被誤解最深的人,恐怕就是李白和杜甫。

在傳統(tǒng)的印象里,李白就是浪漫主義的詩人,他的詩都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種天外飛仙式的浪漫詩句。而杜甫呢?則代表著現(xiàn)實主義,總是在字里行間透漏出一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悲涼。

但其實呢?文化是共通的,李白也寫過現(xiàn)實主義的題材。而杜甫也有過浪漫主義的詩篇。下面,介紹的這首詩就是杜甫老夫狂發(fā)少年狂的詩篇。杜甫晚年窮困潦倒,卻寫下一首霸氣詩,詩圣??岷罋鉀_破云天!

這首詩的名字叫《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當(dāng)時,杜甫已經(jīng)55歲,多次科舉不中,在各處輾轉(zhuǎn)做一些小官,飽經(jīng)憂患。這一年他來到白帝城,這已經(jīng)是杜甫第二次來白帝城。少年時,初次到白帝城,杜甫也和李白一樣,有一種“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酣暢淋漓。

但此時,已經(jīng)是山河破碎,看到年輕時給自己舞劍的孫大娘弟子,為自己獻(xiàn)舞一曲,杜甫更是百感交集??赡苁俏鑴Φ纳碛埃|動了杜甫豪氣的神經(jīng),這一次他豪氣沖破云天,一氣呵成寫下這首詩,我們先欣賞一下:

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唐代:杜甫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yáng)揚(yáng)。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fēng)塵澒動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fù)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zhuǎn)愁疾。

這首詩的開頭八句是先回憶公孫大娘的舞蹈:公孫大娘善舞劍器的名聲傳遍四面八方。觀眾人山人海似,看她的舞蹈都驚訝失色。人們隨著公孫大娘的舞劍,聲音此起彼伏。

接下來四句,“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是這首詩的點(diǎn)睛之筆。這四句詩,既描繪出杜甫對公孫大娘舞劍的良好回憶,也用極強(qiáng)的畫面感,重現(xiàn)了公孫大娘舞劍的場景。

公孫手持紅旗、劍器作旋轉(zhuǎn)或滾翻式舞蹈動作,看上去像是在一個個的火球從高而下,滿堂旋轉(zhuǎn)。她騰空飛翔美如驂龍翔舞;雷霆收怒是形容舞蹈將近尾聲,聲勢收斂;江海凝光,則寫舞蹈完全停止,舞場內(nèi)外肅靜空闊,好象江海風(fēng)平浪靜,水光清澈的情景。

很多專家表示,這四個如簡直把這首詩寫活了,畫面感極強(qiáng),給人很強(qiáng)的視覺沖擊!

“絳唇珠袖兩寂寞”以下六句,開始寫公孫大娘后繼有人,在她的弟子李十二娘身上,杜甫找到了曾經(jīng)腦海中,公孫大娘的身影!

“先帝侍女八千人”以下六句,作者杜甫再次回憶起貞觀之治,當(dāng)時唐玄宗的侍女就有八千,可現(xiàn)在呢?唐朝卻快速衰落!公孫大娘弟子表演的盛況不再,其實就是這個衰落的一個縮影。

“金粟堆南木已拱”以下六句,是全詩的尾聲。營造出一種,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感覺。

總體來說,在這首詩中,杜甫少有的展現(xiàn)出一種雄渾和霸氣。特別是,畫面感極強(qiáng)的四個如字,給人一種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杜甫能夠如此??幔谄哐栽娭惺褂眉记?,這也是很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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