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壽,生卒年待考。唐代史學(xué)家,今河南安陽市人。貞觀年間,做過太子典膳丞、崇賢館學(xué)士,后任御史臺主簿,官至符璽郎,兼修國史。他曾參加過官修的《隋書》、《五代史志》(即《經(jīng)籍志》)、 《晉書》及當朝國史的修撰,還獨立撰成《南史》、《北史》和《太宗政典》(已佚)?!缎绿茣穼蓵u價頗高,稱“其書頗有條理,刪落釀辭,過本書遠甚?!?。
史學(xué)貢獻
延壽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是獨立完成兩部正史——《南史》、《北史》。寫南北朝史是李大師的夙愿,這也是個大膽、新穎的做法。那個時代,史家已習慣于或仿班固寫某朝某代史,或仿司馬遷寫從古到今的通史,那么李大師為什么單單要把數(shù)代歷史連起來寫呢?他認為,南北朝時期國家分裂,南北各政權(quán)相互攻擊,各國修史者均站在本國立場上,南稱北為“索虜”,北稱南為“島夷”,由于偏見作怪,記他國事既不詳備,又往往失實。這些史書在隋唐大統(tǒng)一之后更顯得與時代不協(xié)調(diào)。為了全面真實反映南北朝時期的歷史,李大師計劃仿《吳越春秋》的體例,著一部南北朝編年體史書。可是,李大師沒來得及寫完這部編年史就死了。李延壽從任史官之始,就著手搜集資料,決心完成父親的遺愿。
李大師的南北朝編年史完成了多少呢?李延壽在《北史·序傳》談到,在父親舊稿中,齊、梁、陳、周、隋五代的事“所未見”??梢娎畲髱熅幾氖悄铣?、南齊和北朝魏這三代史事。大師在世時,這三代已有較完整系統(tǒng)的史書可供參考,即沈約所著的《宋書》,蕭子顯所著的《南齊書》,魏收所著的《魏書》。恰好,李延壽在貞觀年間所參與撰修的梁、陳、齊、周、隋五代史,正是大師舊稿中所沒有的內(nèi)容,延壽正可以憑借修史的有利條件續(xù)補。所以延壽除了完成史局規(guī)定的任務(wù),“因于編輯之暇,晝夜抄錄之”,工作極為辛苦。過了兩年,延壽因事離開史局,資料遠未抄錄完,“以所得者編次之,然尚多闕,未得及終”。幸運的是,在貞觀中、后期,延壽又獲準參加修《五代史志》和《晉書》,于是他進一步“遍得披尋”,繼續(xù)全面搜集史料。延壽還利用自己能夠接觸官藏史書的有利條件,對父親舊稿內(nèi)容加以完備,“因茲復(fù)得勘究宋、齊、魏三代之事所未得者”。由于五代史修成后,暫時未予公開流布,只是藏于秘閣,延壽“不敢使人抄錄”,只能自己以史官身份去翻閱抄寫,又因“家素貧罄”,無錢雇人謄寫,所需各種史書不得不自己動手去抄。延壽從八部正史之外,更勘雜史于正史所無者1000余卷,皆以編入,其煩冗者,即削去之。八代正史共566 卷,加上雜史1000余卷,延壽在抄錄、勘究這么巨大數(shù)量史書的基礎(chǔ)上,才寫成《南史》、《北史》180 卷,史料準備和最后成書的比例大約是十比一左右,可見延壽作史的勤奮精神和認真態(tài)度。
延壽自述“始末修撰,凡十六載”,指的是具體編寫過程所費的時間。他從貞觀十七年(643)著手編纂,“本紀依司馬遷體,以次連綴之”,到顯慶四年(659)成書上進,時間為十六年。如果將貞觀三年至貞觀十七年的搜集史料時間也包括在內(nèi),那么延壽為《南史》、《北史》的誕生付出了三十年的艱苦勞動。延壽雖繼父遺志修史,并參考父親的未成稿,但并未遵循父親舊稿的體例。李大師所作是仿《吳越春秋》,為編年體;延壽所作則仿《史記》,為紀傳體,但又與《史記》不完全一樣,是介于《史記》和《漢書》間的一種體例。
人們都熟悉,司馬遷的《史記》是第一部紀傳體通史,上自遠古黃帝,下迄西漢武帝。班固的《漢書》是第一部紀傳體的斷代史,記敘西漢一代史事。后世史家紛紛仿效《漢書》的體例纂修前代史。到了唐初,官方又把《史記》以下的歷代紀傳體斷代史列為“正史”,視為史學(xué)正宗。不過,唐以前所修的七部正史(《史記》、《漢書》、《后漢書》、《三國志》、《宋書》、《南齊書》、《魏書》)都是私家所修或是由官方批準,以個人之力完成。延壽所處時代,官修史書,宰相監(jiān)修制度已確立,官修前代紀傳體斷代史的一統(tǒng)局面已定。南北朝的各代紀傳體史書除前代所修三部外,其余均由本朝剛剛補齊,并且這些書都是本朝“欽定”。李延壽不過是一名普通史官,卻要重修南北朝史,對本朝皇帝批準的正史加以整理刊正,顯示出他是一位較有勇氣和責任心的史家。他之所以這樣做,原因之一是要完成父親的修成南北朝通史的遺愿,原因之二是他對已有的南北朝各斷代史不滿意,他在《進書表》中批評這些史書記敘矛盾,“互陳聞見,同異甚多”,又認為這些史書采集史料不廣,而那些被忽視的史料“易為湮落”,如不抓緊利用,以后即使想糾史書之失,也會“求勘無所”。
創(chuàng)作特色
他采用紀傳體通史的體例,分別對南、北朝史事做貫通的敘述。他把魏(包括東魏、西魏)、北齊、北周、隋四代史事編成《北史》,起魏道武帝拓跋珪登國元年(386),至隋恭帝楊侑義寧二年(618),共二百三十二年。其實,隋已統(tǒng)一全國,本不應(yīng)單列于北史,延壽此舉可能有兩點考慮,一是隋承繼北周,將隋列入北史在編寫上較方便,否則要在南、北兩通史外再編一隋史,易給人體例混亂之感;二是將隋列入《北史》,可以突出唐統(tǒng)一的重大意義,為本朝政治利益服務(wù)。延壽把南朝宋、南齊、梁、陳四代史事編成《南史》,起宋武帝劉裕永初元年(420),至陳后主陳叔寶禎明三年(589),共一百六十九年。
正因為李延壽用通史體例敘述南、北朝史事,所以打破了朝代的斷限,分別對北朝、南朝的人物、史事作歸納集中,兩史的帝紀、后妃、宗室均依照朝代先后順序排列。以下的諸臣列傳則大體有先后順序,對一些高門大戶則其子孫附其父祖?zhèn)髦?,連綴書之。《南史》以王、謝二大姓為主,《北史》以崔、盧二大姓為主,家族體系分明。其他類傳更進一步打破了朝代的斷限。這種作法,引起后世某些學(xué)者不滿。清代修《四庫全書總目》的學(xué)者認為延壽敘例為家傳之體,不應(yīng)用于國史。著名考據(jù)家王鳴盛批評延壽使國史變成家譜,最為謬妄。其實這些批評者有些過于拘泥正史體例,沒有看到李延壽對正史作法是因循中有創(chuàng)造。《南史》、《北史》為數(shù)代之通史,正為斷代正史之變例,是從實際情況出發(fā)的。首先,南北朝各代統(tǒng)治時間都不長,往往一人歷經(jīng)數(shù)朝,有時很難恰當把某人歸入某朝,所以延壽把斷代之體變?yōu)橥ㄊ分w;其次,南北朝時門第之風大盛,王、謝、崔、盧等高門大族與南北朝相終始,在社會政治、經(jīng)濟、文化、軍事等方面舉足輕重,延壽注重譜牒世系是對歷史的如實反映,而且世族牽連附傳,便于讀者檢尋。
李延壽之《南史》、《北史》,并非簡單將舊史刪節(jié)、離合而成,而是盡量充實了一些新的史料。針對舊史作者重視官方資料而忽于私人記載,延壽有意把自己補充史料的重點放在“易為湮落”的“小說短書”上,他認為這些材料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在延壽之后的著名史評家劉知幾也持同樣觀點:“大抵偏記小錄之書,皆記即日當時之事,求諸國史,最為實錄?!边@兩位史家的看法是很有道理的,因為官方記載受種種牽制,往往不能據(jù)事直書,隱諱必多,而私家記載多記親歷之事,沒有審查之類的控制,較能求其真。南、北二史和《南齊書》、《梁書》、《北齊書》、《北周書》比較,增加了不少重要的史實。就梁代史來說,《南史》比《梁書》多立了王琳等十余傳,對原有的某些傳也充實了內(nèi)容,如《范縝傳》。延壽所增內(nèi)容固然有關(guān)于“人之善惡,事之成敗者”,但由于延壽對奇聞異事興趣較濃,導(dǎo)致所增內(nèi)容中有不少神怪荒誕之事和無關(guān)宏旨的瑣言碎事。如陰子春傳中,《南史》就比《梁書》增:青州有神廟,刺史王神念毀之,棟上一大蛇,長丈余,遂入海。子春夜夢一人乞地安置,乃辦牲醴,請召安置一處。夜夢前人來謝曰:“當以一州相報?!焙蠊蚱莆罕谀锨嘀荽淌?。此類怪誕事入史,顯然失當。
宋、齊、梁、陳、魏、北齊、周、隋八史共566 卷,而經(jīng)延壽改作為南、北二史,減至180 卷,可見刪掉了相當多的文字。總的看,延壽刪《魏書》、《宋書》最多,原因是這兩部書在八史中原來卷帙就最多,《宋書》100 卷,《魏書》更達130 卷,延壽欲省減南、北史篇幅,宋、魏二書必為砍削重點。另外,宋、魏二書為前朝人所修,南、北朝相互攻擊之辭甚多,延壽作史目的之一即是糾正此弊,斧削起來又不必有得罪本朝史官的顧忌。延壽所刪多為詔誥、符檄、章表,認為重要者則以簡略語言概括之,意圖簡凈。另一刪削重點為南、北征戰(zhàn)攻伐之事,這是因為延壽深知,原來各史關(guān)于戰(zhàn)爭記載多不實,夸勝諱敗已為作史者慣例,延壽在此時一一核定戰(zhàn)爭勝敗之跡實非易事,所以多刪去。
對原有八史中相當一部分內(nèi)容,延壽并不隨意改動,只要是他認為合適的內(nèi)容,則或全抄舊文,或離合編排。特別是對《陳書》、《隋書》,延壽基本上無大的增刪改動。如《北史》中隋文帝、煬帝、恭帝紀論全錄自《隋書》,僅《文帝紀》開頭一句“龍德在田,奇表見異”,改為“樹基立本,積德累仁”。南、北二史和八史各有千秋,相輔相成,對于后人了解這一歷史時期來說都各自具有不可替代的長處,所以后世學(xué)者大都把南、北史和八史對照起來讀,互為補充。 李延壽修史思想的核心即是“以史為鑒”,這同唐初官修史書的主導(dǎo)思想是相一致的,但延壽的特點在于,他善于選擇一些細小而又富有典型性的事件、情節(jié)來表達出自己的思想,這當然得益于他重視“小說短書”的獨特眼光和更勘雜史一千余卷的勤奮勞動,史書因此也增加了趣味性。對于某人行為不單靠直接敘述,而是通過他人的談話來顯示,也易于給讀者新鮮深刻印象。
李延壽贊成國家統(tǒng)一的思想傾向是很明顯的,他糾正了南北分裂時期某些史書的種種狹隘偏見,力求實事求是地描述歷史,不帶狹隘的地域觀念,有力地向讀者展示出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共同體,民族團結(jié)、民族大融合的趨勢是不可抗拒的。兩史比較,《北史》比《南史》寫得更好,因為李延壽和父親李大師均為北方人,因此,對北朝的歷史、掌故、風俗、人情都較熟悉,所能見到的史料也較多;另外,李唐起源于北朝,官方對北朝各代史的研究格外重視,客觀上給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所以,《北史》的記載比《南史》詳明。
李延壽的南、北二史在普及歷史知識上頗有功績。由于卷帙不繁,易于抄寫,所以得到較廣泛流傳,清代學(xué)者梁章鉅在《退庵隨筆》中就指出:自《南史》、《北史》行世以來,原有的八部正史就變得不重要了,很少有人誦習,所以時間愈久,八史闕佚愈嚴重。這說明南、北二史比八史更受到社會重視,更有效地傳播了歷史知識。后代史家對延壽曾有較高的評價,后晉人所作《舊唐書》中贊道:“李延壽研考史學(xué),修撰刪補,克成大典,方之班、馬,何代無人?”宋代杰出史家司馬光精研史學(xué),博覽歷代史書,他在給劉道原信中感嘆道:“乃知李延壽之書,亦近世之佳史也。雖于祥詼嘲小事,無所不載,然敘事簡徑,比于南北正史,無煩冗蕪穢之辭。竊謂陳壽之后,惟延壽可以亞之也。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是,李延壽當年主要是依據(jù)八史來編纂南、北二史,可是到了北宋刊印正史時,《魏書》、《北齊書》、《北周書》的一些殘缺反而要靠《南史》、《北史》來補足了,可見,南、北二史在客觀上還起了保存歷史資料、維持八史基本完整的作用。這個貢獻當然是李延壽當年未想到的。
著述
李延壽撰《南史》八十卷、《北史》一百卷。北史起魏至隋,《南史》起宋至陳。據(jù)《宋》、《南齊》、《梁》、《陳》、《魏》、《北齊》、《周》、《隋》八書,刪繁補缺而成,較舊史為簡明。又因李延壽家居北方,對北朝見聞較近,所以《北史》又比《南史》更為詳密。清李清有《南北史合注》一百九十一卷、周嘉猷有《南北史捃華》八卷。《南史》和《北史》都是紀傳體的通史。
《南史》共80卷,有本紀10卷,列傳70卷。記載從南朝宋武帝永初元年(420年)到南朝陳后主禎明三年(589年)約170年間宋、齊、梁、陳四個政權(quán)興亡的歷史?!侗笔贰酚斜炯o12卷,列傳88卷,共100卷。記事起于北朝魏道武帝登國元年(386年),止于隋恭帝義寧二年(618年),包括北朝魏、齊、周和隋四個封建政權(quán)230年間的史事。兩書均有本紀、列傳,無志、表。北宋以后,《魏書》、《北齊書》、《周書》有所殘損,后人用《北史》的相關(guān)內(nèi)容補入。
《南史》、《北史》在思想上的價值,最突出的是宣揚天下一家的統(tǒng)一思想。它改變了一個多世紀以來一直襲用的南方與北方互稱“島夷”與“索虜”的陋習。李延壽認為南朝與北朝占有同樣的歷史地位。他反對把北魏以前北方一些少數(shù)政權(quán)的歷史“編之四夷”。也指出東晉、宋、齊梁、陳各朝,雖偏安江南,但前后相承300余年,不承認它們歷史地位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李延壽在《南史》、《北史》中不分正閏,給南北朝各政權(quán)以同樣的地位。這種在歷史撰述上不再強調(diào)南、北對立和華、夷界限的認識和作法,反映了民族融合的偉大成果,是歷史的進步。在具體撰述中,李延壽也采取了一些適當?shù)淖鞣▉硇麚P統(tǒng)一意識。他對南北之間的戰(zhàn)爭采取“兩國交兵不詳載”(趙翼《廿二史札記》卷13《南北史兩國交兵不詳載》條)的作法,就是有意削減對此的過分糾纏。
《南史》和《北史》在記述人物的歷史活動時,通常都把所記述的人物和他的家族興替得失、榮辱悲歡聯(lián)系起來,而尤其注重說明人物的社會活動的因果同“家聲”、“門風”的關(guān)系。二史也很注意家族興替與皇朝盛衰的關(guān)系。這些都反映了南北朝時期的歷史特點和社會風貌。
《南史》和《北史》后來均被列入“二十四史”中,在我國史學(xué)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生平
李延壽(?~?),字遐齡,唐代相州(今河南安陽)人,史學(xué)家。他的生卒年月史書失載,可知他的政治與學(xué)術(shù)活動基本是在唐太宗初年至唐高宗初年這三十年間進行的。他任過東宮典膳丞、崇賢館學(xué)士、御史臺主簿,兼直國史符璽郎、兼修國史等官職。他在政治上沒有什么作為,修史是他一生的主要事業(yè)。他參加了唐代官修史書《隋書》、《五代史志》、《晉書》和唐朝當代國史的修撰工作。還獨自撰寫了30卷的《太宗政典》,又繼承其父李大師遺志,以十六年功夫,獨立修成《南史》和《北史》,《新唐書》對兩書評價頗高,稱“其書頗有條理,刪落釀辭,過本書遠甚?!?/p>
其父李大師是一位有志于編著南北朝史的學(xué)者,但著述之事僅僅進行了兩年左右的時間,他即于唐太宗貞觀二年(628年)去世了。李延壽是李大師的第四子,深受父親的影響和家學(xué)的熏陶。貞觀年間,做過太子典膳丞、崇賢館學(xué)士,后任御臺史主簿,兼直國史,累官至符璽郎,兼修國史。他沒做過高官,傾其畢生精力從事于官修和私修史書的編撰。
貞觀三年(629年),唐太宗命大臣組織修撰梁、陳、北齊、北周、陳,隋六代史。魏征主修其中的《隋書》,年輕的李延壽和其他一些知名學(xué)者參加了該書的修撰。貞觀五年(631年),母親又接著去世,他辭去了修史的職務(wù),回家守喪。服闋,被派往蜀中(今四川境內(nèi))去做官。公事之余,“以所得者編次之”,對前幾年搜集的一些史料進行初步的編排。
貞觀十五年(641年),李延壽調(diào)回北京長安任太子典膳丞。由于令狐德棻的推薦,他再次進入史館。當時,五代史早已在貞觀十年(636年)寫成。但這部史書只有紀、傳,而無志書,因此,唐太宗于貞觀十七年(643年)又命褚遂良等人修撰梁、陳、北齊、北周、隋五朝典章制度的《五代史志》,李延壽也參加了該書的編撰。經(jīng)過十二三年的時間,《五代史志》于唐高宗顯慶元年(656年)成書?!段宕分尽饭彩救?,后并入《隋書》刊行,其中的《經(jīng)籍志》成于李延壽和敬播之手,記錄了從古代到隋朝的歷代著作?!督?jīng)籍志》亦簡稱《隋志》,是專指《經(jīng)籍志》而言的。《經(jīng)籍志》正式創(chuàng)立了經(jīng)、史、子、集四部分類法,對后世書籍的分類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唐代以前,史家所撰晉史多達20種左右,但“才非良史,事虧實錄”,修撰者多不是良史之才,所記史事也往往失實,唐太宗對這些晉史都不滿意,于是,他于貞觀二十年(646年)下詔重修《晉書》。參加重修的共有21人,李延壽是其中之一。貞觀二十二年(648年),《晉書》即重修告成。李延壽除前后3次參加修撰前朝史外,還于唐高宗顯慶元年(656年)參與撰成當朝國史80卷。
此外,李延壽還獨力撰成了3部史書,即成書于唐高宗顯慶四年(659年)的《南史》80卷和《北史》100卷,以及最后撰成的《太宗政典》30卷(已佚)?!短谡洹穼懗珊蟛痪?,他就去世了。調(diào)露年間,唐高宗讀了《太宗政典》,“嘆美久之”,給了李延壽后人許多獎賞,并命人抄寫了兩部,一部由皇家圖書館收藏,一部賜給皇太子。李延壽早年即懷有“思欲追終先志”之抱負,他要繼承父親的遺志,完成先人的未竟事業(yè)?!赌鲜贰泛汀侗笔贰肥抢钛訅垡云浯蟀肷臅r間寫成的歷史著作,這兩部史書的編撰,李延壽說是“始末修撰,凡十六載”,這里說的16年,是從他貞觀十七年(643年)參加修撰《五代史志》這一年作為開始時間的。其實,在此很久以前,亦即從貞觀三年參加修撰《隋書》時,他就開始了“二史”編撰的準備工作。那時,他利用“編輯之暇”,“晝夜抄錄”“五代舊事所未見”者,為將來編撰“二史”積累資料。如果從搜集史料之時來計算,“二史”的完成則經(jīng)歷了整整30年的時間。
李延壽的“二史”所依據(jù)的歷史文獻,主要是宋、齊、梁、陳、魏、齊、周、隋八代“正史”,但他并未拘限于此,另外還參考了各種“雜史”1000多卷,正如他自己說的“鳩聚遺逸,以廣異聞”。對于八代史書,他采取“除其冗長,捃其菁華”的原則,“其煩冗者,即削去之”。他刪削的“煩冗者”,主要是一些詔書和表文,而史實部分則盡量保留,這就使“二史”比“八書”簡約多了?!赌鲜贰泛汀侗笔贰泛髞肀涣腥搿岸氖贰敝校谥袊穼W(xué)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李延壽的一生在仕途上是平穩(wěn)的。既未飛黃騰達,也未貶斥流離。貞觀初,延壽曾任太子典膳丞(負責太子的膳食事務(wù))、崇賢館學(xué)士(掌管經(jīng)籍圖書,教授生徒);貞觀中,延壽為符璽郎(掌管皇帝印璽及國家符節(jié));貞觀末,延壽為御史臺主簿(管理御史臺文書事務(wù))。延壽專注于史學(xué),似乎對于做官沒多大興趣,盡管官職屢有變動,始終沒有做到大官,以致他的《南史》、《北史》寫成后,當時人還因為他地位不高而“不甚稱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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