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王欽若(962年-1025年),字定國,謚“文穆”,臨江軍新喻(今江西省新余市東門王家)人。北宋初期著名的政治家。宋真宗時期的宰相,主和派的代表。
景德元年(1004年),契丹大舉南下,圍瀛州(今河北河間),進逼貝(今河北清河西)、魏(今
河北大名東)。他密請真宗往金陵(今江蘇南京),為寇準所阻。后出判天雄軍(今河北大名東)。因與寇準不協(xié),要求去職主修《冊府元龜》。他為挑撥宋真宗與寇準關系,指責澶淵之盟為城下之盟,使寇準罷相。
大中祥符年間,真宗夢見神人賜“天書”于泰山,他為迎合真宗,偽造天書,爭獻符瑞,封禪泰山,號為大功業(yè)。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為樞密使,同平章事。次年上表領銜編纂的《冊府元龜》書成,功攬于己而咎歸于人。
天禧元年(1017年)為相。三年,出判杭州。宋仁宗即位后復為相。因他狀貌短小,頸有疣,時人稱為癭相。為人奸邪險偽,善迎合帝意。與丁謂、林特、陳彭年、劉承珪交結,時人謂之五鬼。
行政風格
投機取巧
邀他人之功為已功。王欽若為太常丞、判三司(鹽鐵、度支、戶部)理欠憑由司時,度支判官毋濱古有次對他說:“全國老百姓因逃亡拖欠下的錢糧,自五代起到如今,雖政府一直在催繳,但始終上繳不了,因老百姓實在是太貧困了,負擔不起。我將疏請皇上,將這筆錢糧減免?!蓖跻宦牐J為這是樁邀功請賞的好買賣,連夜命人核算好這筆拖欠錢糧的總數(shù)和減免成數(shù),第二日,即以他個人名義搶先疏奏真宗。真宗一見這奏疏大驚,找來王問:“這件事難道先帝不知道嗎?”王從容詭稱:“先帝本來就知道的,只是他有意把它留給陛下來處理,以收人心?!闭孀诼犃舜笙?,即日下令減免錢糧一千多萬擔,并釋放囚犯三千余人。從此,真宗對王更器重,召為翰林學士。后調(diào)西川安撫使還朝,又授左諫議大夫、參加知政事(副宰相)。
迎合帝意
大搞荒誕無稽的迷信活動。有一次,真宗曾夢見神人對他說:“(吾)賜(汝)天書于泰山?!闭孀谑敲孕诺澜痰?,信以為真,并將這事暗中告訴了王欽若。后大中祥符初年王為泰山封禪經(jīng)度制置使兼判兗州時,為了迎合帝意,偽造天書,即所謂《天書再降祥瑞圖》,通過朝廷中官,奉獻真宗。
且事前部署周詳,八方縫合,捏造情節(jié),說是某年六月甲子日,有木工董祚于泰山醴泉亭之北見有一方黃絹飄搖草上,走近一看,除上有御名“真宗”二字外,其他字都不能識,便拾來請欽若過目。欽若細看,乃知是《天書再降祥瑞圖》,便盥手威儀迎奉至社首,然后又跪授中官,馳奉皇上。同時他還說,他來到泰山任職后,曾兩次夢見神人,要求增建廟庭。
王欽若把他編的這一套鬼話一說,真宗信以為真,既封禪泰山,在泰山上廣建宮觀,勞民傷財,而王欽若也因此大撈一把,命他為天書儀衛(wèi)副使,遷吏部尚書(因前與寇準不和,已罷參知政事,為尚書左丞知樞密院事)。次年,又升為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
挑撥離間
讒語傷人,打擊政敵。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北方契丹(即遼國)軍隊大舉南侵,深入到北宋都城開封以北的澶州(今河南省濮陽縣),宋朝君臣上下驚惶失措。為避契丹鋒芒,參知政事王欽若主張遷都金陵(今南京),大臣陳堯叟(蜀人)主張遷都成都,只有宰相寇準堅決主張抗戰(zhàn),不僅不主張遷都,還主張宋真宗親征,說當今“將臣協(xié)和,若大駕親征,賊自當遁去”,若向南遷都,“所在人心崩潰”,契丹乘勢深入,則天下不可保。
最后真宗勉強聽了寇準的話,穩(wěn)住陣腳,與寇準一起親征。河北軍民聽到皇帝與宰相來,抗戰(zhàn)情緒十分高漲,“踴躍歡呼,聲聞數(shù)十里。契丹相視驚愕,不能成列”。由于真宗把軍事指揮權全給寇準,“號令明肅,士卒喜悅”;而寇準在大敵當前,抗戰(zhàn)堅決、果敢,指揮機智、鎮(zhèn)定。故宋軍和契丹一接觸,契丹軍被“斬獲大半”,并射死其大將軍撻覽。
這一戰(zhàn)役的勝利,本可乘機北進,收復失地;但因真宗的親征,原非出于自愿,又“厭兵”,加上投降派從中作梗,流言蜚語,打擊寇準,結果在自己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真宗同意與契丹媾和,寇準也被迫認可,與契丹訂立了一個歲輸幣“三十萬”的所謂“澶淵之盟”(澶淵是澶州西南一個湖澤)的屈辱和約。澶淵之盟本身當然是不值得稱道的,但澶州一戰(zhàn)打得敵方落花流水,余敵棄甲曳兵而走,主要是寇準的指揮得當。這點,真宗是非常清楚的,因而戰(zhàn)事結束,他給寇準加官進爵,更加器重。
然而“素與寇準不協(xié)”的王欽若卻“深嫉之”,乘機挑撥離間,讒言中傷。一日會朝,寇準先退,真宗目送之。欽若見此則進言曰:“陛下敬寇準,為其有社稷功耶?”帝曰:“然。”欽若又問:“澶淵之役,陛下不以為恥,而謂準有社稷功,何也?”帝一時愕然,說不出道道,只反問一問“為什么”后,欽若又曰:“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是城下之盟也。以萬乘之貴而為城下之盟,其何恥如之!”
帝聽了有些不痛快,未等他開口,欽若又加尖:“陛下聞博(賭博)乎?博者輸錢欲盡,乃盡所有出之,謂之孤注。陛下,寇準之孤注也,斯亦危矣?!痹瓉砭驼J為寇準“剛直難獨任”的真宗經(jīng)欽若這樣一挑撥,對寇準產(chǎn)生了疑慮,景德二年就用王旦為宰相,將寇準降為刑部尚書,知陜州??軠孰m然背了黑鍋,但他的愛國精神和優(yōu)良的政治品質卻為人民所承認,故在戲劇中,他是作為一個“清官”的典型出現(xiàn)的。
嫁禍于人
宋真宗咸平年間,王欽若為科舉主考官??忌R津任懿為錄取開后門,間接通過王要好的一個僧人惠秦搭橋引線,送了三百五十兩的賄賂銀票到王家撮成其事。其時王在試院監(jiān)考,任懿這名字,是王的妻子李氏暗中寫在他家奴仆祁睿的手臂上,祁睿以進試院給王送湯飲為名而告訴王的,任懿的賄賂銀數(shù)也由祁睿同時告訴了王。這場腌臟交易雖然做成了,但事后為人檢舉揭發(fā),御史中丞趙昌言逮捕了祁睿、任懿等人,并疏請皇上要逮欽若歸案懲處。
御史拷問任懿作弊情節(jié),任說:妻兄張駕認識考官洪湛,曾與張一起到過洪家里說過考試開后門的事;但后來真的賄賂行事,是間接通過僧人惠秦等人暗中進行的,被賄賂者是誰他不清楚??絾柶铑?、惠秦,雖承認干了這上述勾當,但于太常寺另外鞫問王欽若時,王卻將祁睿、惠秦口供全盤否定。且說祁是前幾日才到他家為傭的(祁原是王任毫州判官時小吏,雖跟隨王多年了,但祁的戶藉一直在毫州,后來才移來王家,故王詭稱祁前幾日來他家為傭),還不信任祁,祁也不可能干這種勾當。說到與惠秦的關系,王承認彼此友情甚厚,但惠秦從未登過他家的門。
因王的狡辯,這兩點都落實不了。鑒于王當時是真宗的紅人,法司不敢深究,最后把這考場賄賂舞弊事落到考官洪湛身上,既削籍,又流放儋州以死。當時人們雖知洪是冤案,但因王當時是副宰相,權勢大,誰也不敢出來抱不平。
搶功為己
這也就是群眾說的一句俗話:“取到經(jīng)是唐僧的,犯了禍是孫猴子的。”這里舉修纂《冊府元龜》為例。王欽若與寇準不和,罷為副宰相兼任刑部侍郞、資政殿學士后,宋真宗命他與楊億等人主修《冊府元龜》一書。該書專錄上古至五代君臣事跡;所錄以正史為主,兼及經(jīng)、子、集。全書正文一千卷,分三十一部,一千一百零四門。每部有“總序”,類似小沿革史;每門有“小序”,類似每門的總論。
《冊府元龜》從景德二年(公元1005年)開始修纂,大中祥符六年(公元1013年)完成,前后共八年。在修纂過程中,因每修輯一部分要向真宗匯報,如得到真宗的褒獎稱贊,王欽若則將自己的名字列在第一以謝皇上;如果出了毛病,受到真宗的譴問時,則推卸責任,叮囑書吏說是楊億等人干的。
奸邪險偽
王欽若諸于上述的“奸邪險偽”,大中祥符七年馬知節(jié)與王一起在樞密院任事時,馬曾當著真宗的面進行揭露丑詆,曾使王一度罷了宰相;但因王能委曲、巧合帝意,賣力為真宗上玉皇尊號、建祥源觀等等,而王本身從年幼起就崇信道教,(年青時,在宜春的湖崗寺和奉新華林書院讀過書,這兩地都是當時有名的道教所在地,可能有深厚影響),特別是當了大官后,更“好神仙之事”(著有《天書儀制》、《五岳廣聞記》等書,??罆鴶?shù)百卷),“情人眼里出西施”,因此真宗對他有種特殊感情,罷相后不久,又官復原職,重登相位,他的齷齪行徑不能得到徹底揭露。
真宗死,仁宗即位,欽若又獻《遷敘圖》,論述“平時百官敘進,皆有常法”,得到仁皇欣賞,加上太后從中賜以青睞,欽若仍得為宰相,并封為冀國公,恩寵日隆。欽若最后染疾歸家,“帝臨問,賜白金五千兩”;既卒,贈太師、中書令,謚文穆,錄親屬、親信二十余人入官?!皣詠碓紫嘈舳鳎从袣J若比者”。在此情況之下,欽若的齷齪行徑更得不到揭露。只是到了以后,仁宗的頭腦冷靜下來,可能聽到各方的反映,他自己也有所覺察、體驗,才對輔臣曰:“欽若久在政府,觀其所為,真奸邪也?!?
地域之見
關于這個問題的回答,從有的同志有關這個問題的一些論證來看,似乎是肯定。如《歷史研究》1987年第二期任爽在《唐宋之際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矛盾的地域特征》一文中說:
唐宋之際,南方社會經(jīng)濟與文化的迅速發(fā)展,造成了中國封建社會經(jīng)濟地理與文化地理的根本改觀,同時給南北中國政治力量的對比帶來了深刻變化,從而使當時地主階級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的矛盾沖突表現(xiàn)出鮮明的南北分野的特色;中國封建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是由西北移向中原,再由中原移向南方,這一循序漸進的發(fā)展,包含了極為復雜的內(nèi)容。
大體上,五代以前,由于南方較為落后,所以基本上是南方接受北方的影響;五代以后,由于南方的發(fā)展,這一趨勢出現(xiàn)了逆轉,南方開始更多地影響北方。這一進步,意味著北方地主階級集團傳統(tǒng)的優(yōu)勢地位,首先是政治優(yōu)勢地位的喪失。因此,這一進步絕不可能被北方地主階級集團所輕易接受。唐宋之際,大多數(shù)北方人士對這一進步,特別是對南方政治勢力的崛起采取了一致的敵對態(tài)度。北方人士如此,當然南方人士也不會自甘菲薄,雙方從各個角度、利用各種手段展開攻擊,其勢頭之猛烈、目標之明確、陣線之清晰,前所未有。
政治斗爭
接著,作者在縷述唐宋之際持續(xù)三百年之久的南北政治勢力的斗爭中,首先說了唐代后期永貞革新運動是南方人爭取全國政治地位的初次嘗試,因為革新派的主要人物的“二王”(王叔文、王伾)是南方人。以后在談到王安石變法中,以王安石為首的一派同以司馬光為首的另一派之間的尖銳對立,其原因,除了要不要改革,如何改革的觀點不一致外,作者認為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由誰來改革的斗爭,因為改革派的核心人物王安石、呂惠卿、章惇、曾布等人都是南方人,而反對派的中堅人物司馬光、文彥博、呂誨、程顥等人都是北方人。作者在論述北宋初年南北政治勢力的斗爭時,對南北兩派的尖銳對立作了更多形象具體的描繪。他說:
《道山清話》載:“太祖嘗有言:‘不用南人為相?!瘜嶄洝方暂d。陶谷《開基萬年錄》、《開寶史譜》言之甚詳。皆言太祖親為寫:‘南人不得坐吾此堂?!淌聡L上?!奔罢孀谟嗯R江軍人王欽若,大臣王旦即以“祖宗朝未有南人當國者”為理由大加阻撓。王旦死后,王欽若始大用,發(fā)牢騷說:“為王公遲我十年作宰相!”(《宋史·王旦傳》)王旦以識人善任著稱,尚需找些“公議”一類的理由搪塞輿論,不敢過分露骨??軠蕜t公開以北人自居,排斥南人,肆無忌憚。
撫州人晏殊,七歲以神童其薦。真宗召其與進士千余人并試廷中,晏殊神氣不懾,援筆立成。真宗嘉賞,賜同進士出身??軠什桓吲d,曰:“殊江外人!”連真宗也覺得不象話,反駁說:“張九齡非江外人耶?”(《宋史·晏殊傳》)及臨江軍人蕭貫(新喻人)當作狀元,寇準又說:“南方下國,不宜冠多士?!苯Y果北人蔡齊奪魁。寇準出院,居然對同僚夸耀:“又與中原奪得一狀元!”(《鄰幾雜志》)
這種狀況,使得在朝南人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始終有一種“弱羽驚弦勢未安”(《東軒筆錄》)的惆悵。但是,南方政治勢力的發(fā)展,并非統(tǒng)治者個人意愿所能阻止。自真宗破例以王欽若為相,其后居相位者五十四人,而南人有二十九,超過了半數(shù),與唐代僅占十分之一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至于太祖御筆刻石的下落,尤其發(fā)人深省。據(jù)《道山清話》:“自王文穆(欽若)大拜后,吏輩故壞壁,因移石他處。后寢不知所在。既而王安石、章惇相繼用事,石為人竊去?!?“不用南人為相”,“南人不得坐吾此堂”,這是宋太祖趙匡胤的遺訓。據(jù)此典則,王旦阻撓南人王欽若入相當國;寇準以北人自居,打開窗子說亮話,說“南方下國”之人,“不宜冠多士”,要入閣拜相當然更是不允許的。最后終于沖破了這個“門戶之見”,王欽若登了相位,成了北宋南方人當宰相的第一個人。而王曾說王欽若等五人為“五鬼”,南北“門戶之見”可能是個因素,因為王欽若、丁謂、林特、陳彭年等四人都是南方人,只有山陽人劉承珪,他是屬山東的北方人,還是南方人?尚不清楚。
主要功績
冊府元龜
王欽若雖為
“五鬼之一”,但也做過一些好事。他與楊億等主持修纂的《冊府元龜》大部頭類書,對宋前史籍的輯佚和??惫ぷ鞅愫苡袃r值。
《冊府元龜》共1000卷31部1116門,它雖與《太平御覽》卷數(shù)相同,但各卷容量較大,所以總字數(shù)約超《太平御覽》一倍,有940 余萬字,在《四庫全書》中是僅次于《佩文韻府》的第二部大書。這部書的編纂目的是“欲載歷代事實,為將來典法,使開卷者動有資益”,編纂的特點是所采資料不改舊文,不恰時原文下加注,資料范圍都是正經(jīng)正史,每部前有總序,每門前有小序,言簡意賅,有助于使用本書。但因所采多為常見書,不注資料出處,以至自宋至清不為學者所重視。
直至近代,始為著名史學家陳垣先生所注意并予以肯定和提倡。這部書材料豐富,引文整篇整段,自上古至五代,按人事人物,分門編纂,以年代為序,凡君臣善跡、奸佞劣行、禮樂沿革、法令寬猛、官師議論、學士名行,無不具備,可以說概括了全部十七史。它所收的史書又都是北宋以前古本,可用來補史校史,清朝輯佚家未加利用,實屬遺憾。從此以后,利用此書者方日益增多。
與楊億分別領修《冊府元龜》,歷時8年。全書1000卷,自上古至五代,分門排列,所輯資料出于正史、野史及唐五代詔令,奏議等,其中唐、五代詔令、奏議已多不傳。文中一些俚語,也未加刪節(jié),原始資料價值較高。大中祥符三年(1010),真宗命他選官詳校《道藏經(jīng)》,于九年(1016)奏上。八年(1015)崇文院起火,太宗、真宗二代藏書大半煨盡。又命他提點寫校館閣書籍,以陳彭年為副手,借太清樓本補寫。仁宗即位(1023)改任秘書監(jiān)。
拒收禮金
他中進士后為亳州判官、監(jiān)會亭倉時,一年天久雨,谷難干,倉司以老百姓送來的谷不干拒絕收納。好些人遠道送來因候收糧盤纏完了,真是發(fā)急。欽若了解到這情況,令倉司全部收下。為使這筆谷不致霉爛變質,在另放一處的同時,又奏請凡來倉要糧者,不分先后,一列先支濕谷。真宗見疏大喜,說他有相才,改判三司。
真宗欲以王欽若為相,王旦曰:“臣見祖宗朝未嘗有南人當國者。雖稱立賢無方,然需賢乃可。臣為宰相,不敢沮抑人,然此亦公論也。”真宗乃止。旦沒后,王欽若始大用。語人曰:“為王公遲我十年作宰相”。可見王旦未稱其為賢,而以南北人說事。但王欽若生榮死哀,“國朝以來宰相榮恩,未有欽若比者”。
憐憫人才
欽若對有的落魄知識分子和林巖之士曾寄予憐憫敬仰之情。大中祥符年間欽若失帝眷出判杭州時,見一老尉,蒼顏華發(fā),有些不高興;但問及其履歷時,乃是他的同榜進士,既惻然同情,又上奏朝廷進升為京官。尉感慨萬千以詩謝欽若曰:“當年同試大明宮,文字雖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東風原沒兩般風。”仁宗即位,欽若以刑部尚書知江寧府時,有次路過杭州,拜訪隱居在西湖孤山上的詩人林逋(人稱和靖先生)。臨別,林以詩送之曰:“虎牙熊軾隱鈴齋,棠樹陰陰長碧苔;丞相望崇賓謁少,清談應喜道人來?!?
人物評價
縱觀王欽若的一生,他的所謂奸邪事跡不外乎就是勸趙恒去“封禪祭天”,除此之外,后面的大建宮殿,圣祖下凡等把戲,已經(jīng)是趙恒本人的原創(chuàng),還有丁謂等人的努力,王欽若早就不是主角了。其實就以封禪的事來說,錯的一方就只有王欽若嗎?
“為尊者諱,為賢者隱”,這是古代作史,甚至作人的最高準則,于是就把趙恒的錯給諱去了。平心而論,王欽若是勸了,那么你就一定聽?當初還有人勸劉邦尋找六國后代,繼續(xù)分封天下呢,劉邦為什么不聽?這就是明君與昏君的分別。
世上從來就沒有什么奸邪,有的只有昏君。就像永遠別怪兒媳婦不乖,從來都是你兒子不爭氣!尤其是找借口的,都是某某奸邪的錯。這更是無能的士大夫表現(xiàn)。
何況就算上面完全是王欽若一人的錯,宋史也對他太苛刻了。試問“蓋棺定論”四字,講的就是要給人以最后贖罪的機會,而一但該罪人以實際行動改過自新了,就要還他以清白和公正。那么回頭看王欽若在仁宗朝的表現(xiàn),他還是個奸邪嗎?
正好論證上面的話,你是昏君,他才是奸邪,你是明君,他就是能臣。王欽若這種人,才是一面鏡子,能照出皇帝的成色和本來面目。
王欽若并不是什么奸邪,他有大能力,也有大貢獻,就算在真宗朝最危難的澶淵之役,他都遠遠地頂在趙恒和寇準的前面,這些不應該被世人所忘記。尤其是要明確一個概念,王欽若不論是好是壞,他都是以能力來侍逢國君。而不像那些君子們,就比如魯宗道、晏殊之流,只以所謂的誠實、魯直的態(tài)度來謀取上位。
《宋史》對王欽若有失厚道,在宋朝三百余年間璀璨瑰麗的文臣群落中,應該有他一席之地。
史籍記載
《宋史·王欽若傳》
王欽若,字定國,臨江軍新喻人。父仲華,侍祖郁官鄂州。會。江水暴至,徙家黃鶴樓,漢陽人望見樓上若有光景,是夕,欽若生。欽若早孤,郁愛之。太宗伐太原時,欽若才十八,作《平晉賦論》獻行在。郁為濠州判官,將死,告家人曰:“吾歷官逾五十年,慎于用刑,活人多矣,后必有興者,其在吾孫乎!”
欽若擢進士甲科,為亳州防御推官,遷秘書省秘書郎,監(jiān)廬州稅。改太常丞、判三司理欠憑由司。時毋賓古為度支判官,嘗言曰:“天下逋負,自五代迄今,理督未已,民病幾不能勝矣。仆將啟蠲之。”欽若一夕命吏勾校成數(shù),翌日上之。真宗大驚曰:“先帝顧不知邪?”欽若徐曰:“先帝固知之,殆留與陛下收人心爾?!奔慈辗佩拓撘磺в嗳f,釋系囚三千余人。帝益器重欽若,召試學士院,拜右正言、知制誥,召為翰林學士。蜀寇王均始平,為西川安撫使。所至問系囚,自死罪以下第降之,凡列便宜,多所施行。還,授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以郊祀恩,加給事中。
河陰民常德方訟臨津縣尉任懿賂欽若得中第,事下御史臺劾治。初,欽若咸平中嘗知貢舉,懿舉諸科,寓僧仁雅舍。仁雅識僧惠秦者與欽若厚,懿與惠秦約,以銀三百五十兩賂欽若,書其數(shù)于紙,令惠秦持去。會欽若已入院,屬欽若客納所書于欽若妻李氏,惠秦減所書銀百兩,欲自取之。李氏令奴祁睿書懿名于臂,并以所約銀告欽若。懿再入試第五場,睿復持湯飲至貢院,欽若密令奴索取銀,懿未即與而登科去。仁雅馳書河陰,始歸之。德方得其書,以告御史中丞趙昌言,昌言以聞。既捕祁睿等,亦請逮欽若屬吏。
祁睿本亳小吏,雖從欽若久,而名猶隸亳州。欽若乃言:“向未有祁睿,惠秦亦不及門。”帝方顧欽若厚,命邢昺、閻承翰等于太常寺別鞫之。懿更云妻兄張駕識知舉官洪湛,嘗俱造湛門。始但以銀屬二僧,不知達主司為誰。昺等遂誣湛受懿銀,湛適使陜西還,而獄已具。時駕且死,睿又悉遁去,欽若因得固執(zhí)祁睿休役后始傭于家,它奴使多新募,不識惠秦,故皆無證驗。湛坐削藉、流儋州,而欽若遂免。方湛代王旦入知貢舉,懿已試第三場,及官收湛贓,家無有也,乃以湛假梁顥白金器輸官,湛遂死貶所。人知其冤,而欽若恃勢,人莫敢言者。
景德初,契丹入寇,帝將幸澶淵。欽若自請北行,以工部侍郎、參知政事判天雄軍、提舉河北轉運使,真宗親宴以遣之。素與寇準不協(xié),及還,累表愿解政事,罷為刑部侍郎、資政殿學士。尋判尚書都省,修《冊府元龜》,或褒贊所及,欽若自名表首以謝,即繆誤有所譴問,戒書吏但云楊億以下,其所為多此類也。歲中,改兵部,升大學士、知通進銀臺司兼門下封駁事。初,欽若罷,為置資政殿學士以寵之,準定其班在翰林學士下。欽若訴于帝,復加“大”字,班承旨上。以尚書左丞知樞密院事,修國史。
大中祥符初,為封禪經(jīng)度制置使兼判兗州,為天書儀衛(wèi)副使。先是,真宗嘗夢神人言“賜天書于泰山”,即密諭欽若。欽若因言,六月甲午,木工董祚于醴泉亭北見黃素曳草上,有字不能識,皇城吏王居正見其上有御名,以告。欽若既得之,具威儀奉導至社首,跪授中使,馳奉以進。真宗至含芳園奉迎,出所上《天書再降祥瑞圖》示百僚。欽若又言至岳下兩夢神人,愿增建廟庭。及至威雄將軍廟,其神像如夢中所見,因請構亭廟中。封禪禮成,遷禮部尚書,命作《社首頌》,遷戶部尚書。從祀汾陰,復為天書儀衛(wèi)副使,遷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初,學士晁迥草制,誤削去官,有詔仍帶吏部尚書。圣祖降,加檢校太尉。欽若居第在太廟后壖,自言出入訶導不自安,因易賜官第于安定坊。七年,為同天書刻玉使。
馬知節(jié)同在樞密,素惡欽若,議論不相下。會瀘州都巡檢王懷信等上平蠻功,欽若久不決,知節(jié)因面詆其短,爭于帝前。及趣論賞,欽若遂擅除懷信等官,坐是,罷樞密使,奉朝請。改刻玉副使、知通進銀臺司。復拜樞密使、同平章事。上玉皇尊號,遷尚書右仆射、判禮儀院,為會靈觀使。有龜蛇見拱圣營,因其地建詳源觀,命欽若總領之。尋拜左仆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下一年,為景靈使,閱《道藏》,得趙氏神仙事跡四十人,繪于廊廡。再下一年,商州捕得道士譙文易,畜禁書,能以術使六丁六甲神,自言嘗出入欽若家,得欽若所遺詩。帝以問欽若,謝不省,遂以太子太保出判杭州。
宋仁宗為皇太子,自以東宮師保請歸朝,復為資政大學士。詔日赴資善堂侍講皇太子。會輔臣兼領三少,欽若以品高求換秩,拜司空,尋除山南道節(jié)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與宰相丁謂不相悅,以疾請就醫(yī)京師,不報。令其子從益移文河南府,輿疾而歸。謂言欽若擅去官守,命御史中丞薛映就第按問。欽若惶恐伏罪,降司農(nóng)卿、分司南京,奪從益一官。
仁宗即位,改秘書監(jiān),起為太常卿、知濠州,以刑部尚書知江寧府。仁宗嘗為飛白書,適欽若有奏至,因大書“王欽若”字。是時,馮拯病,太后有再相欽若意,即取字緘置湯藥合,遣中人赍以賜,且口宣召之。至國門而人未有知者。既朝,復拜司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玉清昭應宮使、昭文館大學士,監(jiān)修國史。
帝初臨政,欽若謂平時百官敘進,皆有常法,為《遷敘圖》以獻?!墩孀趯嶄洝烦?,進司徒,以郊祀恩,封冀國公。知邵武軍吳植病,求外徙,因殿中丞余諤以黃金遺欽若,未至,而植復遣牙吏至欽若第問之。欽若執(zhí)以送官,植、諤皆坐貶。初,欽若安撫西川,植為新繁縣尉,嘗薦舉之。至是,亦當以失舉坐罪,詔勿問。兼譯經(jīng)使,始赴傳法院,感疾亟歸。帝臨問,賜白金五千兩。既卒,贈太師、中書令,謚文穆,錄親屬及所親信二十余人。國朝以來宰相恤恩,未有欽若比者。
欽若嘗言:“少時過圃田,夜起視天中,赤文成‘紫微’字。后使蜀,至褒城道中,遇異人,告以他日位至宰相。既去,視其刺字,則唐相裴度也?!奔百F,遂好神仙之事,常用道家科儀建壇場以禮神,朱書“紫微”二字陳于壇上。表修裴度祠于圃田,官其裔孫,自撰文以紀其事。
真宗封泰山、祀汾陰,而天下爭言符瑞,皆欽若與丁謂倡之。嘗建議躬謁元德皇太后別廟,為莊穆皇后行期服。議者以為天子當絕傍期,欽若所言不合禮。又請置先蠶并壽星祠,升天皇北極帝坐于郊壇第一龕,增執(zhí)法、孫星位,別制王公以下車輅、鼓吹,以備拜官、婚葬。所著書有《鹵簿記》、《彤管懿范》、《天書儀制》、《圣祖事跡》、《翊圣真君傳》、《五岳廣聞記》、《列宿萬靈朝真圖》、《羅天大醮儀》。欽若自以深達道教,多所建明,領校道書,凡增六百余卷。
欽若狀貌短小,項有附疣,時人目為“癭相”。然智數(shù)過人,每朝廷有所興造,委曲遷就,以中帝意。又性傾巧,敢為矯誕。馬知節(jié)嘗斥其奸狀,帝亦不之罪。其后仁宗嘗謂輔臣曰:“欽若久在政府,觀其所為,真奸邪也?!蓖踉鴮υ唬骸皻J若與丁謂、林特、陳彭年、劉承珪,時謂之‘五鬼’。奸邪險偽,誠如圣諭?!?欽若子從益,終贊善大夫,追賜進士及第。后無子,以叔之子為后。
五鬼之一
丁謂(962-1033),字謂之,長洲(今蘇州)人。淳化進士。大中祥符初年,與王欽若迎合真宗意,大搞封禪,大造宮觀。真宗天禧四年,排擠寇準,升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晉國公。此人“機敏有智謀,險狡過人”。仁宗即位,勾結大監(jiān)雷見恭,排斥異已,獨攬朝政,后劣跡敗露,貶崖州、光州而死。
林特,字士奇,閩南順昌人。少時穎悟,十歲為文,有頃而成。然“天性邪險,善附會”,故丁謂視他為左右手。仁宗時,為刑部尚書、翰林侍讀學士。丁謂被貶,林特亦落職知許州。
陳彭年,字永年,南城人。宋太宗雍熙年間進士。幼嗜學,博聞強記,曾師余鉉為文,很有文名。后依附王欽若、丁謂,官至兵部侍郎。
劉承珪,字大方,山陽人。此人精敏能干,好儒學,喜藏書。大中祥符初年,泰山封禪禮成,以安遠節(jié)度使觀察留后致仕。
由上四人的簡介中可以看出,他們確有“奸邪險偽”之嫌,說他們與王欽若為“五鬼”,似非虛妄之談。然而在肯定這五人有鬼頭鬼腦的同時,有的人卻提出一個問題:史書稱這五人為“五鬼”,是否尚有南北“門戶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