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說

飛機是不會犯罪的。
你必須背著兩星期走路
你與時間成了老對頭

采訪測不出深淺
看守所里，張掛著月光的肖像，貓像惡作劇的愛人
歇下焦慮
詩歌拒絕到你的身體上班
3月31日，燈提前關(guān)門，世界施加壓力
你坐的地方?jīng)]有意義

午餐正點到達
一條方框正好遮住它的腳趾。
陰暗角落里
書自得其樂
同時儲藏的還有突然和等待

我慢慢地說著寫著，說不清楚
運河到處張揚
北方不是你的。
你在稠密的過去的某間屋子迅速拐彎
空氣抖了抖
我看到墻壁在發(fā)瘋
它追不上自己的敵人

選擇太多容易有誤
一個詞，也許你一輩子都用不著（福至心靈）
神的換骨運動又在升級
肯定有神
在加緊它的換骨運動！

詩歌給你勇氣，只要不死，就有自己的小天地

我們尋找兇殺現(xiàn)場
金老鼠是你的家，你不需要它，你說，你想開機。

和亡靈碰個杯吧
再不要讓刀心動，我進入它的飲恨，下一輪回，讓它當把
稻子？


談話昏頭昏腦，我累了，大金屬柱幻出變形的影子
我對它咧咧嘴
中午流下古怪汗水，分不清邪道還是正道
如果可能，它們都會殊途同歸
我匆匆吃下時間和事件
至少還有機會踢開討厭的稀飯和麻木

一個遍布細菌的人有著多么可怕的爬行欲望！


辯護急需延續(xù)
內(nèi)心的斗爭漸漸落空
一失手就有案可查，靈魂掙脫睡眠，被摁到本世紀末
孩子們旁若無人
把一條魚涂滿檔案
4月1日，生活習慣地開始它的圍剿
我打個電話
時間是我的心腹之患

文件被凸出
氫氣工廠爆炸了，天空了，日子碎了
你想到“寫”，字就呼朋引伴，列隊前來
它們適應性極強
你穿上村莊的鞋子，走過疲憊的泥土路和太陽，懶洋洋
在木偶的長睫毛里唱歌數(shù)手指
一個人踏上通往死亡的車轍

思考有不以人意志為轉(zhuǎn)移的痛意。


我記起福爾馬林病房，翻轉(zhuǎn)的身子，大舅母臃腫的體態(tài)
小丘一樣
呻吟有懺悔苦難的力量
“看好你的命！
”
她說，使寧靜乘于上帝的關(guān)照

這體驗令人稱奇
同樣的名字張冠李戴，但別急，你的就是你的
音樂開個口子，當你老了
生命會向你要稅的

有華人的地方就知道金庸
18歲是段好線條，適宜于長篇武俠小說
我曾在暑假鉆進閱覽室的板凳縫，在掌中演算天文

那時K還在城里讀書
L在三沙水面捉拿魚的翅膀，閃動吊瓶的制服
W扎滿針眼的陣容慘不忍睹
從死到生，斷斷續(xù)續(xù)節(jié)外生枝

你以南的一面面面相覷
清閑有如書店每個上下午的寂靜，它太不像商業(yè)場所！

我來了，就給空間開鎖
然后狠狠地打向時間：老不死的時間
你永遠不要死

學著著急，著火，著涼，著慌——————
因為接吻就是以牙還牙
延遲一個目的的到來
你看看你看看，風都在笑，長方形低下頭，全程1500公里

監(jiān)視夢，它不斷膨脹，一天碼到它手上

現(xiàn)在顯然有動機不純在加入
假如衣服實行一夫一妻制，父親的一生應該打折扣
什么可以騎自行車
人就錯了，春天有三只腳，它的身份證沒有號碼
拼盤乒乒乓乓
壞情緒不會構(gòu)成騷擾
“小四川火鍋”老板上的最后一道菜是她自己

座位黃了，樹照顧樹，螞蟻啃石頭
你心領(lǐng)神會一切陡然開朗
靈感隨意擺置，碰碰它，“一個人在一個人時總會有點欣喜”
時代的特征匯集到一個點上
我聞到了隔壁的青羽毛
整天你不干事，氣死牛，把街道消滅

只有天使才能給上帝傳呼

黎明的請調(diào)報告尚未送出，你還有機會
埋葬它。

或者緊緊捂住在時間的夾口上
“心中有大自在”，我喜愛這句話，它正好切合實際幻景
我送出兩份紅包
一份雞毛，一份蒜皮

一個人老了，墻角的紅包還站著
感覺細微得要流淚
親愛的，載我到任何時候，神會保佑詩歌的人
保佑童年的麻雀
手又在發(fā)冷，它無法退到澄明，它癱倒在藤椅上

尸體像蛇一樣入冬
再過去就是慌張的掃帚。
愛情有種神秘因素
你徘徊著浸入它的體液
來，一個人，時常檢查自己的肝臟、呼吸和細胞
從前生活挑選我們
更輕了，直到編成辮子和細雨

沒有邁出去的偶爾
玩一玩，裁下一寬度水，你憐惜草地，畫餅充饑
南山書社負責推薦人生哲學
我的奶奶在煙囪里
煤油盞起，火是她的階梯？
我喊著，我大喊：快跑
快跑——————奶奶——————火來了，火來了！

我相信靈魂
它真的長出66條腿，它清楚我的哭喊
靈魂是不能熔化的！


后面是一個引號
它還有多少是你賣不出去的？

青春的氣息，我每天都要吞一口，另外是深深的宰殺
箭頭蒼白
要不然我們從頭再來！

西西里島沉到九龍江里，只有一個人把它拯救

我極力培育的袋子裝不了太多米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零點，無登場，它還有這么一個支架需要支出
喧嘩縮小野外作業(yè)
瓦爾登湖習慣梭羅和你

實用輔導總共三百頁
他們說，這可以出個好價錢。
英語六級，每一級都理所當然
地必要、討厭！


你只要進入制藥廠就不可避免地變成藥

但是羈絆無法救治
死亡依然百分百上升，一個重要方面是它有旺盛的生命力

這還不是尾聲
人與永恒，與一根星辰的手指，它的小指尖散發(fā)的靜
內(nèi)心的靜把宇宙搬到窗臺


199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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