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文華堂主人甲午破五日見贈

想象它是世界上最后一只
最后一只蜻蜒
飛來，停在我的書上
這是一本名叫《心靈學(xué)》的書
這是南郊的一個下午
一只蜻蜓突然來訪
略去一切禮節(jié)與我親近

老實說這本書有些深奧
那是關(guān)于人的并不包括它
但它直接飛來停在某一頁
這就給了我欣喜也給了我
打量它思考它的幸運

一架有生命的直升機
卻喜歡自然優(yōu)雅的靜
它飛不高，高處不僅寒冷
而且風(fēng)大，內(nèi)中有嘯叫的禿鷹
其次是蜻蜒好奇，不諳世事
處子般這里看看那里停停
刀刃它也敢站上去
它熟悉善良，卻不認識陷阱
最后是蜻蜓與這個世界
總是若即若離，不知什么緣故
對一朵花，一潭水
只是點到為止，絕不投入
它的來和它的去一樣輕輕

它是那種我們很難再做的夢
很難再看到的花朵
再聽到的謠曲
它是從寧馨的家園深處
照過來的一盞燈......

柳煙催暝收殘雨。
春陰釀作秋情緒。
弦月隔江生。
愁深酒力輕。
年時曾覓醉。
雙槳桃花里。
只道莫提伊。
偏教舊恨迷。

客去燈明歲亦徂，蕭然禪榻影隨吾。
亂除爆竹聲全寂，寒甚梅花貌自都。
朔吹翻江檐際落，賓鴻將子夜深呼。
草堂獨把屠蘇醉，五十三年得此無。

白巾亂舞舟初動，但見江干萬手招。
笑我頓忘同是客，看人離別轉(zhuǎn)魂銷。

銀河迢遞不勝愁，夜色蒼涼玉露秋。
愧負人間多少事，西風(fēng)扶病上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