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水師出東海

客散月痕白，凄然一撫膺。
七年千里客，一點五更燈。
蹤跡風(fēng)中絮，心期定后僧。
明王何處所，客夢亦無憑。

可憐的人們！

他們是死去了，
我們卻活著享有現(xiàn)在和春天。


他們躺在蘇醒的泥土下面，茫然的，
毫無感覺，而我們有溫暖的血，
明亮的眼，敏銳的鼻子，和
耳朵聽見上帝在原野上
在樹林和小鳥的喉嚨里情話綿綿。



死去，在一個緊張的冬天，
象旋風(fēng)，忽然在墻外停住——
他們再也看不見著樹的美麗，
山的美麗，早晨的美麗，綠色的美麗，和一切
小小的生命，含著甜蜜的安寧，
到處茁生；

而可憐的他們是死去了，
等不及投井上帝的痛切的孤獨。



呵聽！

呵看！

坐在窗前，
鳥飛，云流，和煦的風(fēng)吹拂，
夢著夢，迎接自己的誕生在每一個
清晨，日斜，和輕輕掠過的黃昏——
這一切是屬于上帝的；

但可憐
他們是為無憂的上帝死去了，
他們死在那被遺忘的腐爛之中。



1947年2月

晶簾卷，樓閣夕陽中。
羅幕乍開搖翡翠，綃衣新試繡芙蓉。
來挹藕花風(fēng)。

君自勞山頂上來，我還江左托塵埃。
林宗嘆賞慚千頃，子建文辭剩七哀。
往日庭陰思夏果，經(jīng)年毫素托寒梅。
海東若問今消息，潦倒新亭酒一杯。

罨畫漁莊，臨水幾家茅屋。
負蒼巖、居皆聚族。
黃山蠶熟。
青山魚足。
個中人、生涯不俗。
黃昏收網(wǎng)，門對一川平淥。
向原頭、時聞叱犢。
四時花木。
四山松竹。
樂天年、那知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