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辰元月初二日與莼客天吳樂堂雪中游剡縣大佛寺

柳外清輝樓一角，碧海冰奩，刻意憐秋約。
云影漸生蟾影薄，今宵光景渾非昨。
自卜鐙花無計著，暝色侵尋，忍下重重幕。
竟夜雨風相斗作，任它愁緒添眉萼。

存亡今莫卜，久病已纏身。
膝下垂髫女，堂前白發(fā)親。
殷勤交付汝，料理莫傷神。
更有難拋處，嬌兒未屬姻。

九年京國作重九，此度逢秋祇唈悲。
戡亂頗聞黃素詔，湔冤先仆黨人碑。
帝言罪己寧非誷，民聽惟天敢謂卑。
三戶亡秦殷鑒在，群公何以弼清時。

催瘴思岷，沖雪度隴，輕綃地闊天小。
雜樹花飛，曾波雁去，和日云霏縹緲。
高闕長橋，又仿佛、西風殘照。
拂澹猶新，麻皮異昔，董源非老。
勝賞神游人漸少。
渺鄉(xiāng)國、回腸空繞。
急浪夔州，驚沙佛窟，萬里添愁抱。
飽遐觀、輕五岳、收身早。
洪崖一笑，過眼煙鬟，夢湖山、鐘殘晝曉。

2000年的第一天我被傳呼機上的年月所困擾1999年已經(jīng)過去但傳呼機上僅有的99卻無法使我愉快地進入來臨的世紀倆位數(shù)怎么也不能構(gòu)成2000年的樣子也就是說我稍按一下它就會變成00從前的一切即已消失看著00我始終無法消除它是在心里我把00按回99又從99按回00來回反復幾百年的光景瞬息來來反反我不清楚的腦海也如自轉(zhuǎn)的日歷看樣子我并不能從自己的聲音里爬出也無法在所有的事事非非中消失一切如寂寞和熱鬧的孿生我的腦袋里蕩在夢和幻的中間下面是緩緩的昨日的陰氣我背后和前方同樣在輪回中輪回即使夜晚和昨天同時蔓延到我的面前它與我的現(xiàn)在又有什么區(qū)別我想起2000年1月1日的那天我送一位來京的朋友住店親眼目睹服務(wù)員把2000年1月1日清楚而自然地寫成00年1月1日一切即已消失象光芒從黑夜中走出就是保持的也只是腦海中的一點點誰還會記得那么多也許我們總想抓住點什么卻屢屢無法得手而一貫在改變中死去的目光卻一次次抓住你的神經(jīng)如同命運被終于閃過的目光刺穿這么多年心情的更換聽到的步履以及被空氣所保持的目光最初的聲音滿世界的零亂許多被占據(jù)的位置誰還會閱讀得更多我仍然能夠在最初的聲音里聽到被腳步撞碎的希望我無法把更多的聯(lián)系在一起女人、口紅、乳罩和孩子煙、酒、毒品和死亡盡管后面還有更多的無法想象的故事想想自己被白癡欺騙的過程想想在生銹的鐵皮里廢掉的精氣假如我成為另一種人被戰(zhàn)爭打垮的生命被妓女、惡棍供養(yǎng)的尸體被勞累釘在希望中的標本親愛的勝利也只不過是散發(fā)在時間上的一股熱氣誰還在呼這種存在有人離去有人到來在那邊另一個星球或宙系鋪滿鐵路的喉嚨使天堂的兒童也會遭遇地獄的家園我們面對的女人已經(jīng)老去面對的店鋪亦已換主開車人已不再是昨日的老張聽戲的人依然是白發(fā)蒼蒼的老王我不希望在時間的水分里遭遇死亡誰還會認可這個合法的年代候鳥到它該到的地方去了被否掉的想法那只是夢的一夜我為什么要認可自己我為什么又要認可別人所有的歲月被所有的味道充肆停留在生命力中的僅僅是一口氣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眼下的生活情感再一次被時間折磨河上漂浮著女人和孩子的尸體黑色穿過不存在的居所安靜處停留在構(gòu)不成事實的花園而命運的時空用不確切的肢勢再一次證明一切的虛幻誰還會傾聽我們的歌唱一場雨紛紛落下誰還會去理解這雨的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