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贈梁啟超

城郭秋生一夜涼，獨騎瘦馬傍宮墻。
參差霜闕帶朝陽。
旋解凍痕生綠霧，倒涵高樹作金光。
人間夜色尚蒼蒼。

那些夕陽模糊的夏日傍晚
將我理出來，定格在
路人深深自責(zé)的目光里。


就我的資質(zhì)，一切都算不上瘋狂，
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這
也并不是非常難以忍受。



我屈從了誰的召喚，他
還是遠(yuǎn)遠(yuǎn)趕過去時的漫長時光，
如果那是一種享受？

小矮山
向外伸出一個鼻梁，引起
公路急劇轉(zhuǎn)彎，
一下子辨不清了正東與正西。



也許他們就是一體，可又像
只是互相熟悉而已。


老林子里，稀爛的漿果弄臟了
路面。

翻到陽坡，
短小的人工林猶如一大片木樁。


他僅用文字做過拘謹(jǐn)?shù)挠^察。



在一切事情上都順利，又脆弱，
這也很了不起。

話說回來，
我也不敢把自己看成
感受力很強(qiáng)的那種類型，
雖然表面看上去完全吻合。



這種不求甚解的恬靜
才顯得恬靜。

滿目柳樹
沒有那么高深純粹。


桃園撲向遠(yuǎn)方懷揣喜慶。


我們臉上的激情
明滅不定地熟悉，在
老交情向浪漫轉(zhuǎn)化之際。



98．6．30

門頭村里好為家，文藝源泉豈浪跨。
金玉紅樓終是夢，鐮鋤碧野遍開花。
東流巨浪今潮北，霜降香山葉染霞。
瓜果齊歌豐產(chǎn)日，高天一彈吐光華。

隔浦迢遙喚豈應(yīng)，宓妃羅襪暈層層。
自甘淡泊強(qiáng)無侶，勉著鉛華弱不勝。
瑤沼靜含風(fēng)佩響，玉匙香沁露盤承。
名心化處留真相，不獨龍標(biāo)一片冰。

我見到那么一個老木匠
從街上一條破板門。


那老人，迅速地工作著，
全然彎曲而蒼老了；


看他揮動沉重的板斧
像是不勝其疲勞。



孤獨的，寂寞的
老人只是一個老人。


伴著木頭，鐵釘，和板斧
春，夏，秋，冬……一年地，兩年地，
老人的一生過去了；


牛馬般的饑勞與苦辛，
像是沒有教給他怎樣去表情。


也會見：
老人偶而吸著一支旱煙，
對著漆黑的屋角，默默地想
那是在感傷吧？

但有誰
知道。

也許這就是老人最舒適的一剎那
看著噴著的青煙縷縷往上飄。



沉夜，擺出一條漆黑的街
振出老人的工作聲音更為洪響。


從街頭處吹過一陣嚴(yán)肅的夜風(fēng)
卷起沙土。

但卻不曾搖曳過
那門板隙中透出來的微弱的燭影。



9月，29日，193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