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秋·檢點琴書欲遠游

分畹青瓷，通簾翠押，酥懷晚艷多麗。
?葉無塵，宮黃初麝，小馥度人疑醉。
素纖細摘，清露濕、珠娘秋佩。
釵串新裝鈿粟，衣絡舊融檀泚。
一甌點將春焙。
話懨懨、瘴鄉(xiāng)身世。
誰省舊香消黯，漸凝鮫淚。
孤醒闌宵似水。
怕零亂、流蘇夢難理。
自剪南沈，芳心倦矣。

隔壁擁護著狂歡的木偶
這是一個春天
生機布滿角落以及
門洞里那個面帶一絲憂傷的
布娃娃
她手中那束小花
如果依然盛開彩色的塑料花瓣
她就成為節(jié)日的一員

酒杯的旁邊
還有些沉默的煙客
把灰燼前的一點亮光
從指間
一直燃燒到腳的后跟

這是個火熱的季節(jié)
甚至連那小塊的心境
也在熱烈的碰撞中碎去

木偶們歡聚在
某座建筑物的骨節(jié)里
遠離地面
反復地審判墻壁
反復擠出彩色的液體
用酒杯丈量著澆灌胸腔

再隔壁是位詩人
他看著那個面帶憂傷的布娃娃
仿佛面對一次童年
她扔下手中枯敗的花枝
她就可以伸出手
一直伸出空虛的門洞

隔壁是疲憊的木偶
再隔壁是詩人的遺作
詩人或者死去
或者已經在風中飛翔

1988、10

漫道家山春夢里。
楚些歌殘，埋恨深深地。
舊時月色今憔悴。
冷風吹夢翻成淚。
空有鳴蜩知此意。
墨袖塵箋，寂寞千秋事。
綺語空中傳雁字。
碧天愁影魂歸未。

攬袂勸君休遠去，離筵苦語丁寧。
蠻陬瘴海一身經。
何年生馬角，此日帝豬苓。
竹馬繞床猶記得，賭將梨栗誰贏。
白頭兄弟各飄零。
縱然非死別，夢里亦吞聲。

傷心千古才人淚，都在倚聲中。
隔浦風荷，拂堤煙柳，歷歷舊游蹤。
吳門家住，長安久旅，憔悴應同。
且共尊前，莫思身外，一晌疏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