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早聞鬼語謀曹社

或許你并不因此而就悲哀吧
蟹爪花沿著瓦盆四周一一爆燃
且在靜寂中一齊回過頭來
你打著手勢在窗口，在深紅的絕望里
在青色筋絡的糾結(jié)中你開始說：
裸
便有體香溢出
一瓣
吐
再一瓣
蟹爪花
橫著
占有你額上全部的天空

在最美的時刻你開始說：
痛
枝葉舒放，莖中水聲盈耳
你頓然怔住
在花朵綻裂一如傷口的時刻
你才辨識自己

1985.2

孟夏望清風，來訪萬竿竹。
萬竿萃一園，蕭蕭園中屋。
愛竹今古情，葉葉皆耐讀。
讀竹如讀書，風翻葉葉速。
伴竹我需飲，相依稱幽獨。
為君舉一觴，為君歌一曲。
竹為園之主，我為竹之仆。

繁花也見。
凋殘也見。
算陪都、復興還見。
半載經(jīng)營，是依舊、錦堆芳甸。
又誰知、斷垣頹片。
上盤天塹。
下吞江堰。
縱環(huán)城、九衢遷變。
篳路山林，似不重、玉墀華殿。
怎而今、粉飾爛燦。

燼馀燈火不盈龕，手把楞嚴面壁參。
廿載賞心同蝶夢，一生作計愧春蠶。
文章自分無多望，家事于今始半諳。
莫怪東風人欲老，板橋垂柳已毿毿。

西風獵獵雨沙天，鎮(zhèn)日攤書擁被眠。
賴有素心人慰籍，瓶花茗碗自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