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悶·眷西近有東野之戚，詞以慰之

春風(fēng)著意催花信，眉黛遠(yuǎn)山顰不盡。
愁多酒淺不勝情，當(dāng)筵粉頰殘紅暈。
倦游怕說文園病，寥落琴心君莫問。
相思一夜減腰圍，剔盡銀釭多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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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能夠看見他
如果我們能夠看見
不是這里或那里的茁生
也不是時間能夠占領(lǐng)或者放棄的，

如果我們能夠給出我們的愛情
不是射在物質(zhì)和物資間把它自己消損，
如果我們能夠洗滌
我們小小的恐懼我們的惶惑和暗影
放在大的光明中，

如果我們能夠掙脫
欲望的暗室和習(xí)慣的硬殼
迎接他——
如果我們能夠嘗到
不是一層甜皮下的經(jīng)驗的苦心，

他是靜止的生出動亂，
他是眾力的一端生出他的違反。



Ｏ他給安排的歧路和錯雜！


為了我們倦了以后渴求
原來的地方。


他是這樣的喜愛我們
他讓我們分離
他給我們一點權(quán)利等它自己變灰。


Ｏ他正等著我們以損耗的全熱
投回他慈愛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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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能夠看見他
如果我們能夠看見
我們的童年所不意擁有的
而后遠(yuǎn)離了，卻又是成年一切的辛勞
同所尋求失敗的，

如果人世各樣的尊貴和華麗
不過是我們片面的窺見所賦予
如果我們能夠看見他
在歡笑后面的哭泣哭泣后面的
最后一層歡笑里，

在虛假的真實底下
那真實的靈活的源泉，
如果我們不是自禁于
我們費力與半真理的密約里
期望那達(dá)不到的圓滿的結(jié)合，

在我們的前面有一條道路
在這路的前面有一個目標(biāo)
這條道路引導(dǎo)我們又隔離我們
走向那個目標(biāo)，
在我們黑暗的孤獨里有一線微光
這一線微光使我們留戀黑暗
這一線微光給我們幻象的騷擾
在黎明確定我們的虛無以前

如果我們能夠看見他
如果我們能夠看見……

1943年3月

層陰傍樓散晚，悄梧飄暗戶。
閉孤館詞客哀時，正愁年華垂暮。
舊山外西風(fēng)換綠。
殘蟬警響天涯樹。
但衰楊，憔悴牽絲，更無飛絮。
酌酒登樓，病眼眺遠(yuǎn)，漸高城隱霧。
峭寒驟，楓落吳江，短書誰寄魚素。
倚危欄荒砧韻急，亂煙織離愁千縷。
好斜陽，仍滿汀洲，已輸鷗鷺。
清秋燕子，信宿漁人，祇今尚倦旅。
獨自感百年身世，歲晚途遠(yuǎn)，似弈長安，手翻云雨。
觚棱望斷，風(fēng)飆期誤。
徒聞東海栽黃竹。
甚蓬萊淺碧舟難渡。
鯨鱗水涸。
昆池漫覓胡僧，浩劫盡剩灰土。
燕歌送別，楚曲招魂，早淚痕漬苧。
待檢點防身長劍，訴想凄簫，醒后微吟，醉來狂舞。
遙情付與。
南征單雁，蒼梧云暗沈舊恨，又華年瑤瑟驚弦柱。
飄零空老雄心，故國迢迢，夢能到否。

新詞解唱黃花瘦，奈團扇秋風(fēng)后。
萬里橋西重訪舊，容銷鸞鏡、恨攢蛾岫，憔悴章臺柳。
當(dāng)時誤被琴心誘，淚濕向誰剖！
但愿多情天不負(fù)，藥爐經(jīng)卷、筆床茶臼，早晚知音有。

傷心末法謝閑譚，但喜聞人說定盦。
奇絕何須入時眼，百年劍氣破煙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