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鵑詩稿·君生堪說無憂者

昨夜狂風摧萬木。
雪霰終宵，侵曉冰懸屋。
千樹橫枝垂凍玉，皚皚行路傷人目。
忘卻羈愁居異國。
萬象生輝，伴我人幽獨。
何必廣寒宮內(nèi)宿，人間此境難重續(xù)。

世人欲殺此何時，匹馬生還匪我思。
今日花橋曾似舊，短篷疏雨助尋詩。

入世攢眉百不親，儒冠紈绔等傷神。
百年細審原為客，兩大無端忽著人。
歷歷柙中出虎兕，累累地上走麒麟。
寂寥合是安心法，明日秋江采白蘋。

劉向傳經(jīng)事已違，說難更欲哭韓非。
達人休問文章命，天子欣瞻咫尺威。
秋水一川魚得意，豐林千樹鳥忘機。
西南道路通秦使，待我聯(lián)翩衣錦歸。

小鎮(zhèn)上有兩種聲音
一樣的寂寥：

白天是算命鑼，
夜里是梆子。



敲不破別人的夢，
做著夢似的
瞎子在街上走，
一步又一步。


他知道哪一塊石頭低，
哪一塊石頭高，
哪一家姑娘有多大年紀。



敲沉了別人的夢，
做著夢似的
更夫在街上走，
一步又一步。


他知道哪一塊石頭低，
哪一塊石頭高，
哪一家門戶關(guān)得最嚴密。



「三更了，你聽哪，
毛兒的爸爸，
這小子吵得人睡不成覺，
老在夢里哭，
明天替他算算命吧？

」

是深夜，
又是清冷的下午：

敲梆的過橋，
敲鑼的又過橋，
不斷的是橋下流水的聲音。

1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