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口口占·居庸關(guān)外郁龍蟠

問生涯獲落競何如，祗有酒醒知。
況金樽滿滿，清歌裊裊，紅燭遲遲。
明月誰家最好，瘦影強支持。
九陌黃塵底，已負佳期。
又是繡簾開處，泥金扇子不障顰眉。
使珊瑚沉海，越網(wǎng)莫千絲。
看花人，花蔭背立，受清風(fēng)，能夠幾多時。
待分付，銀壺虬箭，催散相思。

豐城昔日蘊龍光，書院今朝沁桂香。
應(yīng)是千年靈氣在，故教萬卷雅風(fēng)長。
胸中詞賦云霞夢，壁上龍蛇翰墨場。
我幸有緣逢此會，暢懷更喜共飛觴。

The Expert

他們臉上被涂著辣椒
唱著川戲
濃云欲滴的嘴唇
使你和他們都遠離土地

他們曾在臺下聆聽你的朗誦
融成樹木的劇院
如今已沒有了屋頂
霓虹燈仍舊耀眼
風(fēng)很薄很冷

有涯的旅途早把悼詞
刻進了船的膚肌
縱然有眼淚
掉進喝剩的白酒里
心久別不逢

暮色沉沉海岸不再清涼
卵石喘息烏亮
鐘聲隱隱約約的綠島上
你和他們歌聲流淌
而你則是忠實的
老手

1996.4.28 讀北島《新手》

又附樓船到海涯，東歸短夢不勝嗟。
求醫(yī)未獲三年艾，避地難希五月花。
形貌久供兒女笑，文章羞向世人夸。
毀車殺馬平生志，太息維摩尚有家。

A黃昏。
小鎮(zhèn)。
一位大嫂在這暗紅色的寂靜里倚著一扇門那是扇破了幾個小洞的門我從門前走過……麻繩夕陽的金線那灰白的鞋底又象是一片云……——大嫂在納著鞋底在縫補著一個黃昏我從門前走過她突然抬起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的雙眼緊盯著我的腳我的腳下響著黑皮鞋锃亮的聲音我加速走著門前的寂靜被我踏碎——她推門進屋去了我走向了遠方這同是為了迎接一個沒有嘆息的早晨呵，早晨在我穿皮鞋走著的路上在大嫂香噴噴的夢里……早晨B小鎮(zhèn)的邊上有塊林子我在那里邊走邊想四年前…………那個姑娘……（那是個采野菜的姑娘）早晨她背著筐（筐里裝著“酸漿”）在林子里走著走到我的身旁她羞羞答答地一個笑敲開了我這從沒有開過的愛的心房（那是個打柴的姑娘）黃昏她背著柴（柴象石頭一樣沉）在杯子里走著走到我的身旁我忽然在想我和她…………這怎么可能我的嘆息敲著夕陽她在林子里走著幾片枯黃的葉子輕輕落在她的頭上……粗布花襖飄進了冒著炊煙的那間草房已經(jīng)四年了聽說她出嫁了婆家就在這個鎮(zhèn)上她還在林子里走呵采野菜打柴……象過去一樣現(xiàn)在我走出了那個林子我希望在我走的這條路上見到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