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日送客不及悵然有作

當年黌舍傍司空，同學新書午夜攻。
藜閣清輝輸夜月，桃潭暖浪逾春風。
我游皖北成孤鶴，君去漳南若冥鴻。
飄泊異鄉(xiāng)過卅載，歸來誰識白頭翁。

門前五柳。
晉宋慵回首。
袖了當年攀檻手。
一棹煙波詩酒。
客星倘是前身。
蓬山歸路無津。
坐待紅桑如拱，更能幾見揚塵。

于北有劍閣，于東有夔門。
蜀國雙鎖鑰，水陸險絕倫。
崔嵬三萬仞，穿天入地根。
塊然一大嶂，盤薄無四垠。
何年忽開辟，斬絕無斧痕。
仰視頭目眩，俯畏蛟龍吞。
日月懼失墜，誰取還天垣。
猿猱何能上，壁立不可捫。
及茲嘆禹力，偉哉難具論。
始信中國大，一石堪專尊。
浩浩東流去，巍巍猶趁人。
真宰結(jié)構(gòu)雄，吾筆愧難陳。

夢驚回，歌似歇。
猶是一窗涼月。
珠簾卷，玉鉤斜。
影墻無數(shù)花。
書帕上。
佳期望。
歸也未歸惆悵。
藥爐味，苦無窮。
遠沈消息中。

我的女兒就要被處決槍口向我走來，一只黑色的太陽在干裂的土地上向我走來老樹枯干的手指臉上痙攣的皺紋我和土地忍受共同的災難心摔在地上女兒的血濺滿泥土孩子的淚水在我臉上流著孩子的眼淚也是咸的冬天，一條條小河在冰凍河流停止了歌唱姊妹、女兒和妻子衣襟被撕破，頭發(fā)飄落浪花飛濺巖石我的頭發(fā)像一片大海父親、丈夫、兒子手在頭發(fā)的海洋上顛簸骨節(jié)沉悶地響著船舶、森林粗獷地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