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顧隨

chángyīnxìn。
gēngjìn。。
shīqīngtái。。
huílángràobiàngēngpáihuái。。
láimelái。。
láimelái。。

作者簡介

顧隨
顧隨[現(xiàn)代]

顧隨(1897—1960),本名顧寶隨,字羨季,筆名苦水,別號駝庵,河北清河縣人。中國韻文、散文作家,理論批評家,美學(xué)鑒賞家,講授藝術(shù)家,禪學(xué)家,書法家,文化學(xué)術(shù)研著專家。顧隨的學(xué)生、紅學(xué)泰斗周汝昌曾這樣評價他:“一位正直的詩人,而同時又是一位深邃的學(xué)者,一位極出色的大師級的哲人巨匠?!?更多

顧隨的詩(共542首詩)
  • 《浣溪沙》
    久別依然似暫離。
    當(dāng)春攜手鳳城西。
    碧云飄渺柳花飛。
    一片心隨流水遠,四圍山學(xué)翠眉低。
    不成又是隔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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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浣溪沙》
    自著袈裟愛閉關(guān)。
    楞嚴一卷懶重翻。
    任教春去復(fù)春還。
    南浦送君才幾日,東家窺玉已三年。
    嫌他新月似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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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浣溪沙》
    城北城南一片塵。
    人天無處不昏昏。
    可憐花月要清新。
    藥苦堪同誰玩味,心寒不解自溫存。
    又成虛度一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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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踏莎行大霧中早行》
    天黯如鉛,云寒似水。
    市聲闐咽飛難起。
    衷懷悲感總無名,一身落漠人間世。
    托缽朱門,掛單蕭寺。
    何曾了得今生事。
    回首來路已茫茫,行行更入茫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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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臨江仙》
    可惜九城落照,被遮一帶遙山。
    涼波澹澹欲生煙。
    悲風(fēng)來野外,秋氣滿塵寰。
    早識身如傳舍,未知心遣誰安。
    紫薇朱槿已開殘。
    今宵明月好,休去倚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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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桃源憶故人·連綿風(fēng)雨愁如水
    〔現(xiàn)代〕
    連綿風(fēng)雨愁如水。
    一派凄涼心事。
    桃子黃梅鮮荔。
    嘗盡酸甜味。
    好花煙景年年媚。
    祗是人情多異。
    穿上舊時單帔。
    覓個新來醉。
  • 品令·翠籠鶯放
    朱祖謀朱祖謀〔現(xiàn)代〕
    翠籠鶯放。
    玉笙喚、行云來往。
    心事一葉宮溝樣。
    舊香舊色,長是妝臺傍。
    阿濫新催花底唱。
    又窺人眉樣。
    月斜鐙蕊回秋帳。
    累儂惆悵。
    隔巷箏弦響。
  • 長相思·聚有情,別有情
    〔現(xiàn)代〕
    聚有情,別有情,夢里吳山點點青。
    如何夢易醒。
    風(fēng)滿庭,月滿庭,花影人愁看不清。
    階前寒漸生。
  • 站在麥茬上的人
    葉世斌〔現(xiàn)代〕
    六月的鐮刀走過麥田削去成熟的火焰。
    那些麥茬一叢叢留在那里,窩藏疼痛的火根,滾燙的火根站在麥茬上的人,站在危險的邊緣。
    他曾光芒萬丈地燃燒。
    在六月之前,在火光籠罩的詩行里在刀光閃動的傷口上他的火焰一次次被割去抱走,扣押在遠方的草堆上剩下最后一截縮短著六月熄滅的距離。
    站在麥茬上的人,被自己的成熟收割的人,是殘廢的火根站著的煙,高大的煙。
  • 纖夫
    〔現(xiàn)代〕

    嘉陵江
    風(fēng),頑固地逆吹著
    江水,狂蕩地逆流著,
    而那大木船
    衰弱而又懶惰
    沉湎而又笨重,
    而那纖夫們
    正面著逆吹的風(fēng)
    正面著逆流的江水
    在三百尺遠的一條纖繩之前
    又大大地——跨出了一寸的腳步!

    ……

    風(fēng),是一個絕望于街頭的老人
    伸出枯僵成生鐵的老手隨便拉住行人(不讓
    再走了)
    要你聽完那永不會完的破落的獨白,
    江水,是一支生吃活人的卐字旗麾下的鋼甲
    軍隊
    集中攻襲一個據(jù)點
    要給它盡興的毀滅
    而不讓它有一步的移動!


    但是纖夫們既逆著那
    逆吹的風(fēng)
    更逆著那逆流的江水。



    大木船
    活夠了兩百歲了的樣子,活夠了的樣子
    污黑而又猥瑣的,
    灰黑的木頭處處蛀蝕著
    木板坼裂成黑而又黑的巨縫(里面像有陰謀
      和臭蟲在做窠的)
    用石灰、竹絲、桐油搗制的膏深深地填嵌起來
    ?。ㄌ钋恫缓玫模?,
    在風(fēng)和江水里
    像那生根在江岸的大黃桷樹,動也——真懶
      得動呢
    自己不動影子也不動(映著這影子的水波也
      幾乎不流動起來)
    這個走天下的老江湖
    快要在這寬闊的江面上躺下來睡覺了(毫不
      在乎呢),
    中國的船?。?br>

    古老而又破漏的船?。?br>

    而船倉里有
    五百擔(dān)米和谷
    五百擔(dān)糧食和種子
    五百擔(dān),人底生活的資料
    和大地底第二次的春底胚胎,酵母,
    纖夫們底這長長的纖繩
    和那更長更長的
    道路,不過為的這個!



    一繩之微
    緊張地拽引著
    作為人和那五百擔(dān)糧食和種子之間的力的有
    機聯(lián)系,
    緊張地——拽引著
    前進??;


    一繩之微
    用正確而堅強的腳步
    給大木船以應(yīng)有的方向(像走回家的路一樣
    有一個確信而又滿意的方向):

    向那炊煙直立的人類聚居的、繁殖之處
    是有那么一個方向的
    向那和天相接的迷茫一線的遠方
    是有那么一個方向的
    向那
    一輪赤赤地?zé)牖痫w爆的清晨的太陽!

    ——
    是有那么一個方向的。


     僂傴著腰
    匍匐著屁股
    堅持而又強進!


    四十五度傾斜
    的銅赤的身體和鵝卵石灘所成的角度
    動力和阻力之間的角度,
    互相平行地向前的
    天空和地面,和天空和地面之間的人底昂奮
    的脊椎骨
    昂奮的方向向
    歷史走的深遠的方向,
    動力一定要勝利
    而阻力一定要消滅!


    這動力是
    創(chuàng)造的勞動力
    和那一團風(fēng)暴的大意志力。


     腳步是艱辛的啊
    有角的石子往往猛銳地楔入厚繭皮的腳底
    多紋的沙灘是松陷的,走不到末梢的
    鵝卵石底堆積總是不穩(wěn)固地滑動著(滑頭滑
    腦地滑動著),
    大大的岸巖權(quán)威地當(dāng)路聳立(上面的小樹和
    草是它底一臉威嚴的大胡子)
    ——禁止通行!


    走完一條路又是一條路
    越過一個村落又是一個村落,
    而到了水急灘險之處
    嘩噪的水浪強迫地奪住大木船
    人半腰浸入洪怒的水沫飛漩的江水
    去小山一樣扛抬著
    去鯨魚一樣拖拉著
    用了
    那最大的力和那最后的力
    動也不動——幾個纖夫徒然振奮地大張著兩
    臂(像斜插在地上的十字架了)
    他們決不絕望而用背退著向前硬走,
    而風(fēng)又是這樣逆向的
    而江水又是這樣逆向的??!


    而纖夫們,他們自己
    骨頭到處格格發(fā)響像會片片迸碎的他們自己
    小腿脹重像木柱無法挪動
    自己底辛勞和體重
    和自己底偶然的一放手的松懈
    那無聊的從憤怒來的絕望和可恥的從畏懼來
    的冷淡
    居然——也成為最嚴重的一個問題
    但是他們——那人和群
    那人底意志力
    那堅凝而渾然一體的群
    那群底堅凝成鋼鐵的集中力
    ——于是大木船又行動于綠波如笑的江面
      了。



    一條纖繩
    整齊了腳步(像一隊向召集令集合去的老
    兵),
    腳步是嚴肅的(嚴肅得有沙灘上的晨霜底那
    種調(diào)子)
    腳步是堅定的(堅定得幾乎失去人性了的樣
    子)
    腳步是沉默的(一個一個都沉默得像鐵鑄的
    男子)
    一條纖繩維系了一切
    大木船和纖夫們
    糧食和種子和纖夫們
    力和方向和纖夫們
    纖夫們自己——一個人,和一個集團,
    一條纖繩組織了
    腳步
    組織了力
    組織了群
    組織了方向和道路,——
    就是這一條細細的、長長的似乎很單薄的苧
      麻的纖繩。


     前進——
    強進!


    這前進的路
    同志們!


    并不是一里一里的
    也不是一步一步的
    而只是——一寸一寸那么的,
    一寸一寸的一百里
    一寸一寸的一千里?。?br>

    一只烏龜?shù)赘傋叩囊淮?br>一只蝸牛底最高速度的一寸?。?br>

    而且一寸有一寸的障礙的
    或者一塊以不成形狀為形狀的巖石
    或者一塊小諷刺一樣的自己已經(jīng)破碎的石子
    或者一枚從三百年的古墓中偶然給兔子掘出
     的銹爛釘子,……
    但是一寸的強進終于是一寸的前進啊
    一寸的前進是一寸的勝利啊,
    以一寸的力
    人底力和群底力
    直迫近了一寸
    那一輪赤赤地?zé)牖痫w爆的清晨的太陽!



    1941年11月5日,方林公寓。



    (選自詩集《無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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