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詩·漢武骨已朽

金粉樓臺蜃氣昏，酒朋狂侶更無存。
寒宵夢里春痕在，影事凄迷惱亂人。
梅共鶴，病兼貧，蜀山深處一荒村。
林風(fēng)靜后微聞露，溪月閑來自過門。

倘若城里的繁華，挽留住
夏天的悶熱，倘若氣象員的
一張嘴，修改了時序的更迭
偶然的雙休日就難以使人
驚訝：
秋天已蜷縮在城南的
公園。

像一只發(fā)抖的蟋蟀
依偎著一片殘瓦、一塊斷磚

園丁收起了除草機。

他的工作
更加復(fù)雜：
擰開龍頭
阻止湖水隨著秋天消瘦
卻如何阻止
空氣中的陽光一天天稀薄
腳下的土地一天天冷卻

雙休日的愜意，不能安頓一溜
小跑的北風(fēng)。

新建的友誼賓館
高過了眾鳥的飛翔，不能
下榻一隊被北風(fēng)追趕的雁陣

當(dāng)北風(fēng)暫歇，世界多么寧靜
如果不是一片樹葉在寧靜中飄落


1997.11.12，長沙

田水涓涓入澗遙，白云山外未全消。
游塵十丈不飛起，朝日東風(fēng)養(yǎng)麥苗。

一貧兼萬苦，輾轉(zhuǎn)又長安。
歲暮關(guān)山客，哀朝蟻虱官。
計難全侍畜，生已負(fù)衣冠。
往事填胸滿，踟躕到夜闌。

十載江湖游子身，門閭倚望累衰親。
殘冬客夜寒聽雨，亂世饑年難做人。
且詠小詩求自適，尚留余味幸長貧。
野梅倘見溪頭發(fā)，攜酒來探雪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