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沈祖棻(1909-1977),女,字子蕊,別號紫曼,筆名絳燕、蘇珂。浙江海鹽人。教授,詞人、詩人、文學(xué)家、文論家。格律體新詩先驅(qū)詩人之一。1909年生于江蘇省蘇州,家學(xué)優(yōu)厚。1931年入南京中央大學(xué)。1977年6月,因車禍辭世。 更多
她媽媽有過做童工的經(jīng)歷
為掙到幾毛錢
欣喜若狂地在磅礴大雨里
跳起了華爾滋
吝嗇的工頭說身份低下的人
不配跳這種優(yōu)美的舞蹈
但她媽媽毫不在意
反而踢掉腳上的鞋子
自得其樂地在雨中踩水玩
而她腳上穿的開口鞋子
就是許多年前
她媽媽穿過的那雙
已經(jīng)破舊不堪
看上去叫人唏噓不已
輕如大街上揚(yáng)起的灰土
她穿著它--從來的地方來
往去的地方去
冰冷的液體,帶著泛濫的狂熱
從一堆溶解的冰塊溢出來
——散場以后——
我也走出來,隨著他們
走出,也像其中的一滴
散了
多么寒冷的意念啊
有誰能找回
原野上散失的羊群?
(寒冰怕是這樣形成的)
我豎起領(lǐng)子
縱然沒有風(fēng),一切都是靜蕩蕩的
一只無目的蝙蝠
自暗中飛出,又投身另一個(gè)
黑暗里,沒有愚蠢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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