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逐東風(fēng)拂舞筵,樂游春苑斷腸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帶斜陽又帶蟬。
柳·曾逐東風(fēng)拂舞筵譯文
柳·曾逐東風(fēng)拂舞筵注解
柳·曾逐東風(fēng)拂舞筵背景
李商隱的《柳》大致寫于大中五年(851)。詩人借詠柳自傷遲暮,傾訴隱衷。先寫春日之柳、春風(fēng)蕩漾,百花爭艷,樂游苑上,士女如云,舞筵上紅裙飄轉(zhuǎn),綠袖翻飛,碧綠的柳枝,同舞女一道翩翩起舞。下面兩句卻陡然一轉(zhuǎn),回到眼前的秋柳,景象完全相反,斜陽照著柳枝,秋蟬貼在樹上哀鳴,一派肅殺、凄涼的環(huán)境。詩中經(jīng)歷今昔榮枯懸殊變化的秋柳,正是自己身世的生動寫照。
柳·曾逐東風(fēng)拂舞筵賞析
對比手法 1.詩寫的是寫秋日之柳,但詩人不從眼前寫起,而是先追想它在春日的情景,然后再回到眼前的柳上來。你看,在士女如云的樂游苑上,在繁華似錦的春日,婀娜多姿的春柳和飄然起舞的舞女在熱鬧的舞筵上結(jié)合了起來,分不清誰是舞女,何為柳枝,意境是何等的優(yōu)美!而眼前的秋柳,卻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種景象?!扒迩铩薄靶标枴薄扒锵s”點染了環(huán)境的凄涼,春日之柳的繁盛,正反襯出秋日之柳的枯凋;春日愈是繁華得意,愈顯出秋日之柳的零落憔悴。詩人正是通過這種強(qiáng)烈的對比,表達(dá)了對秋柳稀疏衰落的悲嘆之情。全詩句句寫柳,卻不著一個“柳”字。句句寫景,又句句抒情。詩人年輕時充滿幻想和信心,懷有遠(yuǎn)大抱負(fù),正如洋溢著勃勃生機(jī)的春柳。然而由于黨爭傾軋,詩人一直過著一種沉淪的生活,詩中經(jīng)歷榮枯懸殊變化的秋柳,正是詩人自傷遲暮、自嘆身世的真實寫照。 2.以春柳作比,來寫秋日之衰柳,春日之柳的繁盛,正反襯出秋日之柳的枯凋;春日愈是繁華得意,愈顯出秋日之柳的零落憔悴。李商隱青年時就中進(jìn)士,懷有“欲回天地入扁舟”的遠(yuǎn)大抱負(fù),然而由于黨爭傾軋,長期沉淪下僚,此時悼念亡妻,悲嘆前路,其心情之慘苦可想而知,詩中經(jīng)歷今昔榮枯懸殊變化的秋柳,不正是詩人自傷遲暮、自嘆處世的生動寫照? “逐”有隨著之意,用了擬人手法。本來是東風(fēng)吹動柳枝,用一“逐”字,說柳枝追隨東風(fēng),變被動為主動,形象更加生動可愛,表現(xiàn)了柳枝的生機(jī)可愛。 春日柳長,迎風(fēng)擺動,但詩人并沒有直接描寫,而是賦一“逐”字,把柳人格化。本是風(fēng)吹柳動,卻偏要寫成柳逐風(fēng)起,再加上“拂舞筵”三字,更易讓人聯(lián)想到那迎風(fēng)而動的柳條就是一位酒筵之上翩翩起舞的美女,翠袖綠裙,左擺右搖,煞是好看??芍^將擬人手法運用得深入無痕。 第四句兩個“帶”字也分明是將柳寫作人。兩句連起來讀,我們可以這樣來解釋:你怎么愿意在清秋之日,既帶著昏黃的斜陽,又帶著凄鳴的寒蟬呢?詩人把斜陽照柳,秋蟬鳴柳反說成“帶斜陽又帶蟬”,這一反,卻將柳的形象凸現(xiàn)出來了。 《贈柳》,其實就是詠柳。詠而贈之,故題曰“贈”。前人認(rèn)為此詩有本事,馮浩并認(rèn)為系為洛陽歌妓柳枝作。由于年代久遠(yuǎn),別無旁證,真實情況,已難考知。 李商隱對柳很有感情,他的詩集中,以柳為題的,多至十幾首。這一首同他別的那些詠柳詩不同,它的背景不是一地一處,而是非常廣闊的地域。“章臺從掩映,郢路更參差?!笔茁?lián)就從京城長安到大江之濱的江陵,寫柳從北到南,無處不在,“掩映”“參差”,秀色千里。 “掩映”、“參差”,是寫柳色或明或暗,柔條垂拂的繁茂景象,點出時間是在春天。由“從”(任從)到“更”的變化,把柳的蓬勃生機(jī),渲染得更加強(qiáng)烈。次聯(lián)“風(fēng)流”、“婀娜”,則是寫柳的體態(tài)輕盈。柔長的柳枝,千枝萬縷,春風(fēng)吹拂,宛若妙齡女郎,翩躚起舞,姿態(tài)是非常動人的?!耙娬f”是聽見別人說,包括古今之人對柳的贊賞?!皝懋?dāng)”句是說自己見到眼前之柳的時候,正當(dāng)其婀娜多姿之時,表現(xiàn)出詩人的欣喜之情。上面四句,從廣闊的背景上,對春柳作了生動具體的描繪,寫出了她嫵媚可愛的風(fēng)姿。 下面接寫柳色綿延不斷。一到春天,路旁堤畔之柳籠煙罩霧,蔥蘢翠綠,望之令人心醉。詩人的目光,正是被這迷人的柳色所牽引,向前移去,直到橋邊,眼看柳色就要被隔斷,可是跨過橋去,向旁一彎,卻又順著長堤,向前延伸,最后雖然眼中已望不見柳,但心中仿佛仍然見到青青的柳色向遠(yuǎn)方伸去?!靶小弊鳌靶雄櫋?、“蹤跡”解?!耙庀嚯S”既指春柳傍隨長堤而去,也指詩人的心為柳所系,緊隨不舍,最后直至青樓酒旗、柳花似雪之處?!扒鄻恰薄ⅰ熬破臁笔侨碎g繁華之地;飛花似雪是春柳盛極之時。“忍”即忍心之意,字里透露出詩人的痛惜之情?;w似雪,固然美極盛極,然而繁華已極,就意味著離凋謝不遠(yuǎn)。兩句把春柳的繁華寫到極致,也把人的愛惜之情寫到極點。紀(jì)昀評此詩云:“五、六句空外傳神,極為得髓。結(jié)亦情致可思。”(《李義山詩集輯評》)這四句,意境很美,言外之意不盡,很耐人尋味。
作者簡介
李商隱(約813年-約858年),字義山,號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詩人,祖籍河內(nèi)(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陽,出生于鄭州滎陽。他擅長詩歌寫作,駢文文學(xué)價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之一,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fēng)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稱為“三十六體”。其詩構(gòu)思新奇,風(fēng)格秾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和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惻,優(yōu)美動人,廣為傳誦。但部分詩歌過于隱晦迷離,難于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于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鄉(xiāng)沁陽(今河南焦作市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作品收錄為《李義山詩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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