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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輕松的 你們開始復(fù)述農(nóng)業(yè)耕作的事宜以及春來秋去揮汗如雨 收獲麥子你們以為麥粒就是你們?yōu)榕吮艦R的淚滴嗎麥芒就像你們貼在腮幫上的豬鬃般柔軟嗎你們擁擠在流浪之路的那一年北方的麥子自個兒長大了它們揮舞著一彎彎陽光之鐮割斷麥桿 自己的脖子割斷與土地最后的聯(lián)系成全了你們詩人們已經(jīng)吃飽了一望無邊的麥田在他們腹中香氣彌漫城市中最偉大的懶漢做了詩歌中光榮的農(nóng)夫麥子 以陽光和雨水的名義我呼吁：
餓死他們狗日的詩人首先餓死我一個用墨水污染土地的幫兇一個藝術(shù)世界的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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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劇團(tuán)的小劇場正在上演《等待戈多》左等右等戈多不來知道他不在沒人真在等有人開始犯困可就在這時在《等待戈多》的尾聲有人沖上了臺出乎了“出乎意料”實在令人振奮此來者不善乃劇場看門老頭兒的傻公子攔都攔不住竄至舞臺中央喊著叔叔哭著要糖“戈多來了！
”全體起立熱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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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操著娘娘腔寫一首抒情詩啊就寫那冬天不要命的梅花吧想象力不發(fā)達(dá)就得學(xué)會觀察裹緊大衣到戶外我發(fā)現(xiàn)：
梅花開在樹上丑陋不堪的老樹沒法入詩 那么詩人的梅全開在空中懷著深深的疑慮悶頭向前走其實我也是裝模作樣此詩已寫到該升華的關(guān)頭象所有不要臉的詩人那樣我伸出了一只手梅花 梅花啐我一臉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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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結(jié)巴巴我的嘴二二二等殘廢咬不住我狂狂狂奔的思維還有我的腿你們四處流流流淌的口水散著霉味我我我的肺多么勞累我要突突突圍你們莫莫莫名其妙的節(jié)奏急待突圍我我我的我的機(jī)槍點點點射般的語言充滿快慰結(jié)結(jié)巴巴我的命我的命里沒沒沒有鬼你們瞧瞧瞧我一臉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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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正經(jīng)過黃河我正在廁所小便我深知這不該我 應(yīng)該坐在窗前或站在車門旁邊左手叉腰右手作眉檐眺望 象個偉人至少象個詩人想點河上的事情或歷史的陳帳那時人們都在眺望我在廁所里時間很長現(xiàn)在這時間屬于我我等了一天一夜只一泡尿功夫黃河已經(jīng)流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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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子唐納游過河去他吃喝 性愛 惡作劇鼠朋狗友滿天下對敵人充滿仇恨一只正義的人性的鴨子使人長出翅膀鴨子唐納游過河去去和一只母鴨幽會這才是生活這才是生活使我們大樂并且想飛從前我們也看過卡通片三個和尚為一桶水推推搡搡的真沒有意思啊[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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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大廈的墻上有不小的一片空白那是在西安城的北郊面朝機(jī)場的方向以前我從未意識到這是一片空白我意識到了是在它被涂滿之后被一幅紅色廣告"西安，您的可口可樂來了！
"為什么不是一幅畫兒呢占領(lǐng)這城市的一面墻商人比藝術(shù)家更早地想到這一點并填補(bǔ)了這片空白的事實叫我無地自容從此再也不以下流的口吻來談?wù)摽赡苁求a臟的商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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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十八年未到過動物園了再次光臨此處是在我有了孩子之后我要帶他去看看這個世界不光有人在虎山 我看到的已不是十八年前的那一只那一只是這一只的老娘死于十年前的夏天這沒什么我的兒子只需知道它是老虎就可以了后來他"嗚"的一聲我兒子"哇"的一聲我只好抱著他逃竄去看梅花鹿因為我手中一把青草的逗弄鹿把其嘴臉湊到鐵欄邊這一次無畏的兒子抱住了鹿頭并把他的小手指頭惡狠狠地?fù)高M(jìn)了鹿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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辮子應(yīng)約來到工棚他說：
“小保你有煙抽了？
”那盒煙也是偷來的和棚頂上一把六四式手槍小保在床上坐著他的腿在干這件活兒逃跑時摔斷了小保想賣了那槍然后去醫(yī)院把自己的腿接上辮子堅決不讓“小保，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小?？蘖嗽娇拊絻矗?br>“看我可憐的！
”他說：
“我都兩天沒吃飯了你忍心讓我腿一直斷著？
”辮子也哭了他一抹眼淚：
“看咱可憐的！
”辮子決定幫助小保賣槍經(jīng)他介紹把槍賣給一個姓董的以上所述的是震驚全國的西安12。
1槍殺大案的開始這樣的夜晚別人都關(guān)心大案我只關(guān)心辮子和小保這些來自中國底層無望的孩子讓我這人民的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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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的機(jī)槍掃射聲從電子游戲機(jī)上傳來穿過客廳門廊抵達(dá)我的書房伴隨人聲 那是我的妻兒在相攜作戰(zhàn)相互掩護(hù)著面對他們共同的敵人后來槍聲減弱至一半那是我的妻子起身去了廚房因為到了做晚飯的時間兒子留在客廳里守在游戲機(jī)前孤身作戰(zhàn)一人難對四敵他在請求增援他的呼喚穿過客廳門廊抵達(dá)我的書房像是動員：
父親假使我們不去打仗敵人用刺刀殺死了我們還要用手指著我們骨頭說 "看， 這是奴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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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身處一個偉大的時代有很多機(jī)會把你們等待尤其是在這座著名的旅游城市”在日語系某班的課堂上我的開場白只能這樣“假如你面對的是三七年或四二年我們的城市會到處飄著太陽旗會有更多的機(jī)會等著你們”我瞧著下面迷惘的女生和男生架著圓眼鏡的小白臉“生存還是毀滅事情不那么簡單諸位離漢奸只有一步之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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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酒鬼在嘔吐 在城市傍晚的霞光中嘔吐在護(hù)城河的一座橋上大吐不止 那模樣像是放聲歌唱他吐出了他吃下的還吐出了他的膽汁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駐足 目擊了這一幕忽然非常感動我想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對生活的感恩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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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早晨隨著洶涌的車流我騎在上班途中每一次經(jīng)過電視塔時我都埋猛蹬而不敢滯留、仰望那高高的瘦塔懸掛著我的秘密曾經(jīng)在一個夢中我被釘在塔頂呈現(xiàn)著耶穌受難的全部姿態(tài)和表情太高了沒人看得清楚以這樣的方式死去實在是一種痛苦我是個不敢成為上帝的俗人僅僅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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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精神病院草坪前的一把長椅上我等人我是陪一個朋友來的他進(jìn)了那幢白樓去探視他的朋友我等他周圍是幾個斑馬似的病人他們各自為政在干著什么我有點兒發(fā)虛沉不住氣我也得干點兒什么啊以向他們表明我無意脫離群眾 不是一小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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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歲的兒子第一次在大立柜的鏡中看見自己以為是另一個人一個和他一樣高的小個兒站在他對面這番景象叫我樂了 仿佛我有兩個兒子——孿生的哥倆“天倫”的兄弟是“地倫”兩個小人兒一起跳舞同聲咿呀 然后伸出各自的小手相互撫摸、擊掌像是一言為定我兒子的孤獨普天下獨生子的孤獨差不多就是全人類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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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照我八位朋友的模樣打制了八個木偶玩具供我的兒子玩耍讓他覺得：
一開始這個世界是好玩的第二步：
我教他辯認(rèn)敵人[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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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陷阱僅僅是一些下水道的井蓋被揭開了 不見了據(jù)說是被偷了去當(dāng)作廢鐵賣掉城市的陷阱出了人命使另一些人無端負(fù)傷落下殘疾使一個人在失足跌落仰臥井底之后看見了罕有的城市的天空他喃喃地說“是圓的”沒錯這個人是位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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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fēng)已至十二級的臺風(fēng)慈悲為懷在這座城里只帶走一個人披頭散發(fā)的那人整日在城的邊緣游走他一直渴望靈魂被別的事物震撼這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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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情敵在談判因為相隔太遠(yuǎn)我聽不清楚他們說些什么兩個情敵在談判談了很長時間我只知道后來他們握手言和成為朋友還坐在一塊喝酒我只知道他們最終達(dá)成了一項協(xié)議誰也別碰那惟一的女人將其送上山送到尼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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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月的四川眉山賓館的飯局上正在和誰嘻嘻哈哈的朱文像個孩子的似的經(jīng)常會變臉的朱文突然發(fā)現(xiàn)韓東和于堅都穿?；晟廊缃褚巡欢嘁娤窭纤侄液退腡恤盡管顏色不同但都是鱷魚牌這是鱷魚和老水手同在一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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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在西安陜西國力隊的主場作為五萬名觀眾之一作為一名秘密的不敢聲張的詩人我怔怔地望著那一片長方形的綠蔭和站在旁邊一位頭發(fā)花白穿吊帶褲的巴西教練傻傻地想我的成功肯定沒有一名主教練的成功更大那么我的失敗也只能比他的失敗更小呼！
想到此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后舉起雙拳跟著全場吼起來吼的是"換裁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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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不多的出門旅行中的一次九年前 在青島那是屬于愛情的夏天海灘上的砂器和字跡小飯館里的鮮貝非常便宜 記得我們是住在一所學(xué)校晨 在夏季它臨時改成了旅店那是我們共同的愛看電影的夏天一個晚上 我們在錄像廳里坐到了天亮一部介紹魚類的片子吸引了我們使我們感到震驚無比那種魚叫三文魚一種以一次酣暢淋漓的交媾為生命終結(jié)的美艷之魚九年了我們沒有記住它的美麗只是難以忘記這種殘酷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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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苦讀真盼來一女鬼老子寂寞給我安慰寬衣解帶打洗腳水恩恩愛愛一夜酣睡要吸我的血您就吸吧要吃我的心您就吃吧親愛的鬼兒快快來吧耐心的等心誠則靈今宵十二點飄來一張鬼臉 女的面容嬌好身材窈窕長裙曳地還會說話音色迷人——先生 什么也不要您的只要您照價付費多多關(guān)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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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標(biāo)準(zhǔn)的邁步參觀某人的故居步履沉重、緩慢流連忘返故居的主人自然是個偉人他住過的窩因而是偉大的我在書桌前站了一分鐘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發(fā)現(xiàn)偉人使過的毛筆不是舊物而是新的在一只破舊的沙發(fā)上我坐了兩分鐘那種感覺不錯我盡量擺出偉人的譜惹得導(dǎo)游小姐不悅最后在偉人的床前我浪費了過多的時間十分鐘或者還要多這是一張寬闊的雙人床令我浮想聯(lián)翩想到了不該想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