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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人的眼光中,李白、杜甫在詩壇的職位無人能及,就如同天空中的明月,掩蓋了其它星辰的輝煌。然而,在唐朝詩人競相綻放時,杜甫在世時并不算著名,縱然是李白,很長時間也不是毫無爭議的魁首。至少許多人認為,常建就可以與之比肩,甚至略勝一籌。

常建這小我私家,對于一般的讀者來說,實在是太生疏了。他的作品流傳下來的并不多,這與他過著恒久的隱居生活有關(guān)。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年何地去世,詩歌散軼很是嚴重。但通過蛛絲馬跡的現(xiàn)象,還是可以窺見其時他的名譽。

唐朝人自己編寫的唐詩詩選,流傳到今天的已經(jīng)鳳毛麟角了,約莫只有十種,而之中許多都收錄了常建的詩。其中很是有分量的是丹陽進士殷璠的《河岳英靈集》,因為它提出了極為認真的選詩尺度:

如名存實亡,才不合道,縱權(quán)壓梁竇,終無取焉。

在這本唐人詩選中,常建被排在第一位,選詩15首,李白屈居第二,選詩13首,王維也在后面,而與常建同榜的進士王昌齡,是排在倒數(shù)第二。而且,在常建選詩的目錄中,殷璠不無感傷地揭曉議論:

高才無貴士。誠哉是言。曩劉楨死于文學(xué)。左思終于記室。鮑照卒于參軍。今常建亦淪于一尉。

可見,常建在其時的文學(xué)地位是很高的,完全可以與李白比肩。然而,由于種種原因,他在現(xiàn)在的名氣卻極小,只是有一首詩,卻成為了千古絕唱,在空靈悠遠的境界上,險些無人能及,而且還降生了兩個成語。這首詩就是《題破山寺后禪院》: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但余鐘磬聲。

此詩的原意很是優(yōu)美,翻譯過來其實反而影響了它的韻味。不外小玨還是畫蛇添足,試著解釋它的大致意思。開篇的第一、二句,詩人開門見山地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由,那就是在清晨時分,作者突入了古寺,此時剛剛升起的太陽,照射在高高的山林之中。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是千古傳唱的名句,它并沒有使用華美的辭藻,而是接納白描的方式,構(gòu)建了一個渾然天成的清幽之所。“曲徑通幽”這個成語也由此發(fā)生,試想在僻靜的而曲折的小途經(jīng)后,豁然開朗,花香四溢,生機勃勃的局面出現(xiàn)在眼前,又是何等的美妙的畫面。它不僅成為了千百年來文人憧憬之處,甚至在不經(jīng)意之間,成為了中國古典園林藝術(shù)最常用的體現(xiàn)手法。

第五、六句“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更是充滿了禪理。詩人接納倒裝的方式,讓整個寺院都充滿了佛性。山水本無情,但因為精致清幽,甚至能讓鳥也愉悅;潭水清澈,水面如鏡,能讓人心曠神怡,超脫俗世的名利騷動。這就是自然之美的魅力,也是佛院滌蕩心靈的魅力,作者在輕描淡寫間勾勒了如詩如畫而又空靈幽靜的絕佳田地,激蕩著閑情之雅。

最后兩句“萬籟此俱寂,但余鐘磬聲”不僅意味深長,而且又降生了“萬籟俱寂”這個成語。此處緊接前文,既然人心已經(jīng)被放空,那么就聽不到任何凡間的雜音,只是寺院的鐘聲磬音,還能在耳邊圍繞。這不僅是實寫,而且另有著更深條理的寄義。

常建雖然才高,很早就中了進士,但仕途崎嶇,多不如意。他歷經(jīng)攻擊,官職也只做到了盱眙尉,這與其在其時極高的名譽職位是不相切合的。他也因此對仕途傷心絕望,從而選擇了隱士生活,甚至邀請王昌齡一同隱居,《題破山寺后禪院》無疑就是代表了他的心聲。